明隐苦笑一声,张嘴解释道:“医馆事务繁多,贱内一个人恐怕忙不过来,我们两个得回去帮忙,不然回去晚了,又得被训斥一通。”
听到明隐话中的推辞之意,慕容卓便也不好强求,只好点头答应道:“既然如此,那老夫就不挽留二位了,记得有空常来这里坐坐。”
说到这里,慕容卓转头看向了一旁的秦南岭,轻声吩咐道:“南岭,去送送他们吧,顺便从马厩里寻两匹好马出来给他们当脚力。”
秦南岭点了点头,转身冲着明隐二人笑了笑,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轻声说道:“走吧二位,我去送送你们。”
明隐和叶寒洲对视一眼,而后纷纷点头答应了,三人再次冲着县令老爷拱手作揖,寒暄客套了一番之后便一起离开了这间房间。
出了房门,明隐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是夜晚时分了,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想起出门之前纪卿年再三叮嘱让他快去快回,可是没想到还是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
叶寒洲在明隐身旁停下了脚步,望着后者的神色,他似乎知道明隐心中在想什么,当下出言安慰道:“明兄放心吧,纪神医这时候应该已经睡了,而且青山镇距离卧龙村也并不算太远,骑马的话三个时辰就能够赶回去。”
明隐点了点头,用力甩了甩脑袋,将杂念全都给摒除掉,随后他拍了拍叶寒洲的肩膀,轻声笑道:“走吧走吧,也不知道小纪成睡了没有,不赶回去亲眼看一看他们母子两人,我总放不下心。”
秦南岭见到明隐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当下忍不住摇了摇头,笑着调侃道:“没想到那么多年没见,你倒是变成了妻管严。”
明隐闻言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挠着脑袋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忽然想起曾经的自己跟秦南岭还是情敌呢,只不过任谁也没有想到,最后能够抱得美人归的竟然是一个小小的山中猎户。
三人絮絮叨叨的说着闲言碎语,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马厩之中。
秦南岭在马厩门前停下脚步,转身冲着明隐二人说道:“这里边儿就是衙门里所有的马匹了,不过这些马性子都很烈,一见到生人便会暴躁起来,为了防止这些畜生待会儿闹的鸡犬不宁,所以就由我进去替你们挑选吧。”
对此明隐二人倒也没有什么意见,他们是客人,自然要客随主便。
不过秦南岭正待进去,叶寒洲却开口叫住了他:“秦兄你只用牵一匹马出来就行了,我跟明大哥来这里的时候还存了一匹马在客栈之中,待会儿去取就是了。”
秦南岭闻言只是脚步一顿,而后便背对着二人点了点头,大步走进了昏暗的马厩之中。
“看来当初阿年最终选择了我,还是在秦大哥心中留下了隔阂啊。”
望着秦南岭逐渐模糊在黑暗中的身影,明隐摇了摇头,心中一阵叹息。
明隐二人并没有等待多久,秦南岭便牵着一匹马从马厩里边儿出来了。
“想着你们要赶时间,所以我特意挑了一匹脚力最好的马,只不过这畜生性子烈的很,你待会儿可别被它摔到地上去。”
秦南岭拍了拍红色马儿的后背,冲着明隐大笑着说道。
明隐闻言,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直接走到那烈马的身旁,而后从秦南岭手中接过缰绳,一个漂亮的翻身便稳稳的坐在了马背之上,任凭这胯下的畜生如何嘶吼挣扎,他的身躯都纹丝不动,如同粘在了马背上一样。
“秦大哥,你该不会忘了我以前是做什么营生的吧,一个出色的猎人同时也是一个出色的驯兽师,这畜生只有被我收拾服帖的份儿。”
明隐坐在马背上哈哈一笑,低头望着身前的秦南岭大声说道。
秦南岭闻言不禁莞尔,他伸出手拍了拍明隐的肩膀,轻声说道:“我就送你们两个到这里吧,回去的路上小心一些,虽然我知道你们武功颇高,不过若是遇到马匪之流尽量不要周旋,直接逃跑为好。”
明隐无奈的耸了耸肩,轻声道:“秦大哥你还是老样子,婆婆妈妈的,我现在都是成家的人了,做事情也有分寸,你就别瞎操心了。”
说完,他便转头看向了依旧站在一旁的叶寒洲,笑骂道:“你这臭小子还愣在那里干嘛,当木桩啊?”
叶寒洲嘿嘿一笑,而后大步走了过来,学着明隐的模样,一个翻身就上了马背,动作还颇为潇洒自如。
见到叶寒洲坐了上来,明隐便拉了拉缰绳,冲着秦南岭朗声说道:“秦大哥,外边冷,你就回去了吧,再过不久我跟寒洲还会来青山镇一趟,到时候定要找你喝个烂醉如泥。”
说完他也不等秦南岭回话,便伸脚一踢马腹,红鬃烈马仰起脖子嘶吼了一声,随后朝着衙门外的街道奔驰而去,速度快的只能够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道淡红色的影子。
直到明隐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秦南岭方才如梦初醒的转过身去,同时张了张嘴,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呢喃道:“但愿你能照顾好卿年,为兄没那福分,不过还是祝福你们白头偕老。”
一阵清风徐来,将秦南岭的衣袍吹的鼓荡起来,两旁的老树又开始簌簌掉落下叶子,此情此景,衬的秦南岭的背影格外的孤独,那道微不可畏的呢喃也飘散在了风中。
卧龙村村头,一间小小的医馆依旧还亮着烛光,大门那里,此刻正有着一道清丽出尘的倩影静静地倚靠着门栏,佳人翘首以盼,仿佛在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