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因为杨湘君的投怀送抱,他一时间也有些心猿意马,连手掌上的疼痛都忽略掉了,直到此刻内心稍微平复,他才惊骇欲绝地发现这个问题。
“那个,杨小姐,我的手掌上还插着你的匕首呢,你看看是不是先松开我,让我简单的处理一下伤势,然后咱们再继续培养感情。”
明隐疼的倒抽了一口凉气,而后赶紧晃了晃身子,冲着怀中的人儿轻声开口说道。
杨湘君本来还在明隐怀中抽泣着,当听到明隐这句话,她终于抬起头来朝着明隐的手掌看去,当她看到明隐血肉模糊的手掌,立刻便吓得花容失色,有些不知所措的松开了双臂。
“这可如何是好,要我给你拔出来吗,我没学过医术,不会帮人处理伤口。”
杨湘君焦急地跺了跺脚,有些手足无措地望着明隐说道。
明隐嘴角抽搐,额头之上遍布着细密的汗珠,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进去,尽量不让自己说话的时候颤抖,他用另一只手指了指伤口,沉声开口道:“你抓住刀柄向外拔,不过动作一定要快,手千万不能抖,不然我的血会溅你一身的。”
杨湘君闻言一愣,而后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白了明隐一眼,轻声道:“明公子可是我的恩人呢,我又怎么会嫌弃什么。”
望着眼前这个温婉可人的女子,明隐的内心之中却是忍不住一叹,刚才他有句话没有说出口,如果杨湘君在拔刀的时候手抖了,或者速度慢了,那他的这只手掌很可能会就此废掉,甚至需要截肢也说不定。
他之所以没有将实情告诉杨湘君,倒不是怕她知道后会感到愧疚和自责,他怕的是杨湘君知道实情后会变得畏手畏脚,甚至替他拔刀的时候身体还会控制不住的颤抖,那样一来他的这只手掌可能就真的毁了。
正因为有着这层顾虑,明隐才明智的选择了隐瞒,故意开了个无关痛痒的玩笑话。
明隐将手伸到了杨湘君的面前,而后他从一旁的桌子上抓了一把筷子,再用牙齿将其咬住,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开始吧。”
杨湘君点了点头,随后她一只手抓住明隐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是握住了匕首的柄端,银牙一咬,猛地发力。
随着一朵凄艳的血花在空中绽放,短小锋锐的匕首终于被她给拔了出来,至于明隐则是面色狰狞地痛呼了一声,嘴里的筷子咔嚓一声被他给全部咬断了。
他脚步趔趄,差点儿一个跟头摔倒在地,还好杨湘君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了他。
“明公子,你没事儿了吧。”
杨湘君用尽全力撑住明隐高大的身躯,嘴里不无担忧地开口问道。
明隐虚弱的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开口道:“杨小姐,帮我个忙好吗,你用匕首把我的衣服割一截下来,然后再将它裹在我的伤口上,有劳了。”
杨湘君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而后赶紧照做,她的动作倒也算麻利,很快明隐受伤的左手就被她裹成了一个粽子。
“恩人,你看看这样可以吗,我并没有学过包扎。”
一切弄好之后,杨湘君抬起头来望着明隐,一脸忐忑的开口问道。
明隐看了一眼自己那被裹的无比臃肿的手掌,他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轻笑道:“这样也不错,杨小姐的手艺果真有特色,远远不同于别人。”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内心之中他却在想:“回去之后得让阿年给我打一针破伤风抗毒素才行,记得她曾经跟我说过,一旦被锐器刺伤,必须进行消毒处理,希望我能够坚持到回医馆的时候吧。”
“你这朋友英雄救美的戏码倒是演的不错,不过若是因此丧命可就悲催了。”
锦衣公子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明隐二人,回过头来冲着叶寒洲冷笑道。
叶寒洲面色平静,完全没有被锦衣公子的话语转移注意力,他用长剑遥指对方,平静的开口道:“公子你好歹也是有身份有头面的人物,为何要去刁难一个弱女子,这样太失风度了。”
听到叶寒洲这话,锦衣公子忽然咧嘴一笑,笑容很是冷冽:“本少爷说话做事自有分寸,阁下是什么人,我的事情你有资格干涉吗。”
“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刺头。”
瞧见对方如此不可一世的态度,叶寒洲心中忍不住叹了一声,旋即他的面色也逐渐转冷,平日里从来不曾自他脸上消失的笑意此时却化为乌有。
“今天这件事情,我还真就管定了,公子你又能如何。”
叶寒洲面无表情的说道,随后他伸出手指弹了弹长剑的剑锋,铿锵清脆的剑鸣声仿佛暗含着警告之意。
“威胁我?你可知道我是谁,我父亲乃是白星国大司马徐天雄,我是他的独子徐清,你觉得我会害怕你的威胁吗,还是说你认为自己的背景足够雄厚,不惧我徐家。”
锦衣公子直言不讳地说出了自己的身份,说完之后他便傲然地挺起了胸膛,看向叶寒洲的目光之中带着裸的审视和不屑,如同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子在俯视贱民一般。
听到这家伙的身份,叶寒洲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英俊无暇的面庞上依旧是一片古井无波,如同没有听见对方说话一样。
他早就料到锦衣公子的身份很不一般,这样一个当街强抢民女的下流胚子,不但没有被见义勇为的路人给打死,反而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除了雄厚的背景之外,他想不到其他理由。
“原来只是个三品文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