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君本意前往南越游历,不料中途遭人刺杀,他一路逃遁,几无时间休息,数次晕厥昏迷之后再次起来继续逃遁。
跟随他的侍卫走失的走失,死的死伤的伤,最终只他一人逃入大周境内。
大周繁华,又多年无战事,民众安泰无论哪里都是人流如织,陈少君轻易躲过追兵,不料在皖南一带被人发现,他钻入一间客栈之内便晕了过去。
再醒来,伤口已清洗干净,上药包扎,衣服也被换了。
虽不知何人所为,陈少君却知道安全了。
来时路比去时更加稳妥一些,陈少君便不再往北,折返回来一路南下,果然没再遇到暗杀之人,却在进入天元山脉之时伤势恶化又晕倒。
陈少君也不知昏迷了多久便听到有人在说话忽远忽近,他猛然睁眼,一张秀丽小脸闯入视线,他一时间有些恍惚:“你是谁家小姐?”
“这是我家公子!”嘀嗒侧身挡在叶栀寒身前,这什么人啊!公主分明一身男装,一路行来都没人能看得出来公主女扮男装!这人这眼睛怎么这么毒?
陈少君闻言一怔,定睛看看眼前两人一狐,过了会儿反应过来,翻身而起道:“对不起,刚刚醒来没看清楚。是你们救了我?”
“两次呢!”嘀嗒深处两根手指。
“嘀嗒。”叶栀寒低声呵斥,又看向陈少君,道:“家仆不懂事,还望公子见谅。”
陈少君想想嘀嗒刚才说的两次,疑惑道:“客栈也是二位相救?”
叶栀寒颔首,道:“你刚好闯入我们房间。”
在被追杀的时候逃到别人房间里,那对他人而言是天大的麻烦。
陈少君郑重对叶栀寒一礼道:“承蒙兄台相救两次,感激不尽。”
叶栀寒上下打量他一眼,道:“你好好保重就好了,别一会儿又见到你晕过去,让我家小白捡去。”
陈少君嘴角抽搐,合着自己两次得救都是被这只小狐狸捡的?
他看眼白狐,又看向叶栀寒两人,目光着意落在两人耳畔,有耳洞,女的。接连两次被同一人所救,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陈少君肃容道:“不会了。告辞。”
陈少君拱手一礼转身毅然离开。
纵然衣裳狼狈,身姿却挺拔,气质不凡。
叶栀寒看着他的背影,轻笑道:“真是前后两张脸。罢了,我们走了。”
“喵喵……”小白扭头冲陈少君离开的方向叫几声,干嘛不带着人呢,多可怜啊?就像你说的,再受伤还不是要自己去捡?多麻烦?
叶栀寒无奈挠挠它的脑袋道:“安静,人家明显防备着我们,还跟着做什么?走了走了。要是再看见他受伤你也别凑上去捡人了。没得浪费感情。”
“呜呜……”小白委屈万分,蔫答答地把脑袋放到叶栀寒胳膊上不再动弹。
“小东西脾气倒不小。”叶栀寒也觉好笑,看眼路程继续往前走:“小白打起精神来啊。我们今晚要露宿野外,你可看好了,别有野兽过来,让我好好睡一觉。”
陈少君从树后露出身形,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一狐,他们也要去寻大司命?
大司命在天元大陆内低微尊崇,素来只他自行出山前往各国,禁止各国国君派人前来。
天元山之内更没有修建上山的小路,饶是如此年年月月想要上山请求大司命批命的比比皆是。
陈少君却觉得命是自己的,路也是自己走出来的,若是事事靠信任明理而不努力,这又能达成什么事?
命理说你该富贵,你坐在家里就可以天降横财吗?
陈少君不信!
不过……
陈少君从怀中掏出一颗小小蜡丸,里面封存的便是一名藏在死士口内的剧毒,他辩不清楚此药来历,便来请大司命一观。
陈少君看看手中腰带,这华丽的腰带锦囊也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他再次从中摸出一面令牌看了一眼,放回。
他们所为的当是这调兵手令吧?
若是自己旗下兵丁可为他们所用,翻云覆雨不在话下,若是不能为他们所用,丢失调兵手令也是大过一件!
忽然!
陈少君听到细微脚步声,纵身跃上树梢,心口微疼,他低头看去,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混合着脓水流出来瞬间浸染了衣裳。
他冷漠掩上衣襟,低头看下去,两道人影快速跃至此地,一眼便看见之前陈少君昏迷的地方。
“这好像是大皇子的痕迹。”宋云低头探了探地面。
宋云宋辰半路跟陈少君走散,一路追着他留下的暗记而来,因陈少君怕追兵察觉,暗记留的隐秘两人寻找暗记也颇费了一番功夫。
进入天元山脉后,暗记直指这个方向,到此之后再无印记。
宋辰看着地上渗入泥土之中的血水,担忧道:“他受伤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还没死。”见是两名心腹,陈少君纵身跃下大树,然受伤无力,他踉跄两步没站好,快速被两人扶住。
宋云宋辰扶他坐下立刻查看伤势:“大皇子怎么伤成这样?”
陈少君喘口气,道:“他们手中武器有毒,虽然毒已祛除,然伤口难以愈合。你们为我剜去腐肉上药疗伤。”
宋辰心思细腻,查看一下地形道:“我们往前走,找一处地方疗伤,在这里不安全。”
纵已甩脱追兵,也当小心谨慎。
陈少君知道这个道理,颔首赞同。
天色渐渐入夜,叶栀寒本没打算真的在这山上过夜,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