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雾散了,灿烂的阳光透过悠闲的白云洒在地上,在竹叶上的露珠里闪着亮光。
伸了个懒腰,苏蔷长长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脸上露出惬意的表情。
已经有三四日了,昨夜是睡得最深最舒适的,能睡饱又自然而醒的感觉真的久违了,更何况,阴雨绵绵的日子也终于结束了。
将从织宁那里拿回来的食盒放在桌子上,她看了一眼依然有些错开的食盒盒盖,拿开食盒后,将放在最上面的稀粥拿了出来,却没有喂给他喝。
在往日,从第一次发现递过来的食盒会盖不严开始,她都会顺手将盒盖扶正。
织宁做事向来认真,尤其不会亏待吃食,所以偏开的盒盖定然与她无关,而她带进来的食盒定然是要经过门口护卫的检查才会被放进来,所以那个盒盖是被护卫检查后随手合上的。
而且,从她来到竹苑一直到现在,只有姓王的那个侍卫一直都在,现在看来,他一直没有离开是因为担着除了守护之外更重要的职责。
而他最为重要的职责,应该就是在检查食盒时趁机在米粥中下了mí_yào。膳房每日都会换岗,人多眼多,在膳房就下药不太可能,最好的时机便是在食盒到了他手中的时候。
否则,药方上并无异样,那人却一直昏迷不醒呢?
除了药与水之外,他唯一进食的便是膳房特地熬制的稀粥,若是有什么问题,一定是稀粥中被下了药。
原来自己一直都在喂给他mí_yào,难怪他会长久地昏迷不醒。
她思量了许久,决定将准备给他的那晚稀粥在清洗碗筷时倒掉,虽然这样一来只有自己的吃食里有稀粥时才能喂给他一些。
但唯有如此,才能提高他苏醒的几率。
只是她没想到他会醒来地这么快,在断了稀粥后的第二日晚上,她正借着烛光将自己的稀粥一点一点地喂给他时,发现他的睫毛颤了一颤。
在她还拿着勺子愣怔的时候,那人已经睁开了眼,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稀粥,声音和笑容都虚弱无力:“难怪总觉得饿,原来我吃的是这个。”
正在她因欣喜而险些叫出声时,他却吃力地抬起手,将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徐缓道:“外面有人,不要大声说话,假装我还没醒。”
“我是宫女苏蔷,负责照顾公子。”她了然,点了点头,指了指身后桌子上的菜和馒头,笑意温柔,压低了嗓音问道,“公子要不要再吃一些?”
那人轻轻摇了摇头,扶着额:“不用了,我有些头昏,怕是吃不下太多东西。”
她也不再多劝,只道:“那就将稀粥用完吧,即便在往时,公子也是能喝完的。”
他点了点头,由着她将自己扶起,背靠在了紧挨床头的墙上。
待她耐心地将稀粥一点一点喂给自己之后,纵然脸色依然惨白,但那人的笑意温润如玉:“姑娘为了照顾我,想必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待在下痊愈之后,定报姑娘救命之恩。”
没料到他会如此客气,苏蔷有些意外,忙道:“公子客气,这只是奴婢的分内之事,如何能言及报恩?”
“你值得的。”他的目光清澈,有如春水般温暖入心,却似是能看透她的心事一般,“能救下我的人,绝不一般。”
纵然他的眸光中尽是善意,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眼前人并不简单。
有些不适地避开了他的目光,她站起来收拾食盒,有些迟疑地道:“公子过奖了。不过,原来公子知道自己身在哪里。”
“我明日里便已经醒了,只是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没有及时通知姑娘,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姑娘见谅。至于我的身份,不过两日姑娘自会知晓。”他并不否认她的怀疑,语气恳切,“但他们很快就会知道我已经醒了,所以,在下想麻烦姑娘一件事。”
苏蔷正拾掇碗筷的手顿了一顿,侧头望向他,疑惑问道:“什么事?”
第二日,来送早膳的织宁在她的手接过食盒时,突然惊叫了一声。
浓烟从柴房后院滚滚升天,很快便弥漫了半边天。
“走水了!”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的苏蔷亦是大叫一声,忙嘱咐织宁道,“快,叫人救火!”
“慢着!”将手中的剑挡在了慌忙答应的织宁面前,眸底掠过一瞬间的无措,那个姓王的护卫狐疑顿生,“你们等着,我先去看看。”
“一定是因为我忘了熄灭熬药的火苗,所以才引着了旁边的干柴。”一向在他们面前顺从听话的苏蔷此时却挡住了他的去路,惊慌道,“若是火烧到了前院,一定会惊扰到贵人,他现在还昏迷不醒,若是擅自移动怕后果会不堪设想,更会累得两位大哥受到牵连,还望两位以大局为重,先找人灭火,只要贵人平安,我愿一力承担一切后果。”
她的意思很明白,待火势大了,挪动病人会落人以暗中加害的口舌,不挪动又似是有意纵火伤人,无论如何都不是他们能承担得起的。
见姓王的护卫迟疑不定,另外一个年长的护卫忙劝道:“她说的不错,若是里面真的出了事而我们又不去救火,怕是没人能保得住我们的小命,还是先将火扑灭,其他的再从长计议。”
听了自己人的劝说,姓王的护卫犹豫片刻,吩咐他道:“你去东厢看看,若是人在里面,就将所有窗户紧锁,然后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进出。”
很快,去东厢查探的护卫便对门口点了点头,示意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