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有些印象,记得当时那位年纪较小的姑娘的确一直沉默不言,但衣装打扮却似乎与身旁的洛长阙有些相似,简约淡雅,连衣裳的色泽都很相似。
见她若有所思,洛长阙有些疑惑地道:“没错。那次是她第一次同意入宫赏花,而且还是独自过来的。怎么,你好像很意外?”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原来奴婢也见过沈小姐。”苏蔷收回有些飘忽的神思,将目光从洛长阙浅青色的衣衫上移开,问道,“方才公主说她是独自入宫,难道那次沈公子也在宫中吗?”
洛长阙颔首道:“没错。所以当时本宫还有些奇怪,沈熙他向来疼爱妹妹,若知道她也入宫自然不会将她独自撇下,后来问了沈妍,才知道因为沈熙公务繁忙,她也有好几日未见到他了。”
有时间入宫赏花却接连几日都不见平日最心疼的妹妹一眼,真的是这样吗?
直到洛长阙走后很久,苏蔷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她突然发觉,也许有些事他们从一开始可能就忽略了。
第二日清晨,他们很早便用了早膳,坐在马车上开始朝沈公府出发。
因为张庆要到宫门去接白秋,而肖玉卿会从肖侯府直接过去,所以她和吴蓬坐在马车内,由云宣亲自驾车。
一路倒也平顺,马车很快便停了下来。
但他们并未如预期一般见到沈公夫妇,那管家一脸愁容道:“我家老爷一病不起,夫人日夜陪护,现在的确不宜见客,还望诸位见谅。”
似是并不意外,云宣道:“既然沈公身体抱恙,晚辈自然不敢打扰。只是此事有关沈兄清白,晚辈也是有公务在身,还望福伯能够通融,至少要允许我们去查探一下沈小姐的闺房,见一见她的替身丫鬟璇儿。”
福伯有些迟疑,正想推辞时,听见肖玉卿不徐不疾地道:“福伯不会是想一口回绝吧?若是有为难之处,玉卿愿意亲自去问一问伯父。”
自是明白这肖家小姐最是得罪不得,福伯忙应了下来,命人唤了璇儿带他们去了沈妍所住的馥园。
得知他们是来调查自家小姐与公子的案子,璇儿眼睛红着,边在前面带路边抽噎不停:“公子他待小姐好的没话说,怎么可能会……小姐她死得冤枉,公子一定是被陷害的,诸位大人一定要替他们做主……”
见她哭得伤心,虽然听着闹腾,但他们也唯有忍住,唯有肖玉卿微蹙了柳眉道:“璇儿,你一直哭哭啼啼,怎能将事情说清楚,我们又如何替你家小姐和公子伸冤?”
被她一顿斥责,璇儿这才强忍了哭声,伸手擦了擦淌了满脸的泪水。
馥园虽然偏僻,却十分雅致,有湖有桥。据璇儿说,因着沈妍喜欢清静,所以沈家便特意辟出这个园子来供她居住,当时也颇费了一番心思。
虽然沈妍已死,但为了避嫌,云宣还是候在外面等着,唯有她们三人随着璇儿进了房中。
沈妍的闺房布置得很简单,但因为她精于吹笛,屋中到处都摆放着乐谱,墙角窗台都摆放着不知名的花草,满室的清新淡雅。
也许不久前她还坐在窗前对月吟唱,如今却已是黄泉路上人。
肖玉卿似是有些感伤,手中拿着一本乐谱半晌没有动静。
吴蓬的心情亦是沉重,翻找东西时下手也很小心。
目光停留在被吴蓬打开的衣柜中,苏蔷心下一动,侧头问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璇儿道:“你家小姐的衣裳怎么大都是青色?她是不是最喜欢青色?”
虽有些疑惑她为何会突然问这个问题,璇儿还是如实道:“我家小姐向来不喜欢艳丽的颜色,以前的衣裳大都是粉色或白色,只是最近几年才开始喜欢穿青色衣裳。”
眼前不由得闪现了另外一个人影,苏蔷淡然地“哦”了一声,心中的疑虑却又多了一重。
见吴蓬搜得仔细,璇儿犹豫着道:“其实大理寺早就派人将这里搜了一遍,不过什么都没找到。”
许是因为从小便跟着本就行事简单的沈妍的缘故,璇儿的性子似乎也是直接淳朴。
苏蔷淡然一笑,只问道:“沈小姐平日里除了吹笛,还喜欢做些什么?”
璇儿想了半晌,红着眼睛道:“我家小姐不喜欢出门,平日里连馥园都怎么出去过,有时候看书学笛累了,也只是在园子里走一走,给满园子的花花草草啊起个名字什么的。虽然我瞧着无聊,但小姐可是喜欢着呢。她就是那么善良,连花草都护着……”
从柜底摸出一卷藏得很深的画幅来,吴蓬先将画轴打开,然后才递给了她。
画上是一处简单的风景,两座小屋中间隔着一座桥一片湖,有些眼熟,笔墨虽然清淡却铿锵有劲,但只有四个字的题字却清秀淡雅。
璇儿解释道:“这幅画是两年前小姐生辰时公子送她的,画的就是这馥园,可我记得它一直都挂在墙上的,小姐是什么时候收起来的……”
原来便是馥园,难怪看着如此眼熟。
不过是一副再简单不过的画,吴蓬却见她看得有些出神,不由唤了一声:“苏姑姑,可以放回去了吗?”
猛然回了神,苏蔷点了点头,将卷轴递了回去,然后将目光探向了窗外,从这里恰好可见小桥对面的另一间屋子,默然片刻才问璇儿道:“那里是你的住处吗?”
“不,我住在偏房,那里是空着的。”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