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有更重要的原因,一是这镯子是睿王府的,她担心放在寝居也不安全,若被人发现只怕又会无端惹起什么事端,所以最好能随身携带,这样也能在时机恰当时将其随时还给睿王。然而连匣子带镯子放在袖笼中实在多有不便,而且那个木匣子看起来也颇为讲究,应该会引人注目,所以她在入宫前她便将匣子扔了,如此也只能将镯子戴在了手腕上,毕竟将镯子独自放在袖笼中只怕会一不小心便弄坏了;二来是将镯子裹上绸布后,既能避免镯子与她有什么肌肤之触,还能尽量保持它的崭新本色,也能在不小心被人发现时随口搪塞过去。
“原来三皇兄是这个意思。”洛长阕没有去接镯子,反而恍然大悟般道,“他在本宫过来前说若你要将什么东西给他,让我一定要拒绝带过去。他说他自己要留一个念想,本宫当时便觉得有些奇怪。若三皇兄想给自己留一个念想,应该是接受你的东西才对。原来你是要将睿王府送出去的东西还回去,看来,他从那时便知道,你极有可能会拒绝他了。三皇兄他这个人虽然性情温和,喜怒都不形于色,但却太习惯将所有的心事都自己藏着掖着了。”
他说他自己要留一个念想,苏蔷似是听出了几分忧愁之意,只默然听着,但她知道自己是无法将这个镯子还回去了,毕竟既然睿王如此说,自己也不好勉强公主,于是便不再坚持,又径自将它收了回去。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再将镯子戴回到手腕上,而是放入了袖笼中。
洛长阙见她如此利落,也不再提镯子的事,诚恳道:“本宫原以为你与三皇兄也是极般配的,但既然你对他无意,这件事我以后也不会再提,也会劝服三皇兄打消对你的主意,希望你与你的心上人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
苏蔷道了谢。送她离开了明镜局,直到她的身影再也看不见,这才彻底放下了心。
但只不过在一瞬间,她心中便又升起了另一种担忧。
虽然她相信洛长念并不是什么心胸狭窄之人,但经过此事,只怕他们之间的相处再也不复从前了。而且倘若他知道了自己与云宣之间的关系,也不知会做如何处理。
她想自己应该找个时机将这件事告诉云宣,毕竟这件事也不算什么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她也不愿瞒着他。
不过她还未寻到机会去轻衣司找他,第二天他便来明镜局见她了。
虽然他只是随意扯了个借口,但接待他的胡典镜却专门将议事堂留给了他们三人,只是不过他的一个眼神,跟着过来的张庆便乖乖地出去了,不过却将门大开着。
如此,既能保证外面没有其他人偷听,也能断了旁人的流言蜚语胡思乱想。
她与他规规矩矩地在坐在长案的两旁,看彼此的目光却含着轻松愉悦的笑意。
但真正开口时,她的神色却微微沉了一沉:“昨日,公主来找过我……”
“我已经知道了。”云宣眸光微动,但神色却还依然镇定自若,“公主去睿王府带回你的答复时,我也在那里,是殿下提前便让我过去的。”
她一愣,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昨日辗转发侧了一夜,一直在担心自己该如何开口才能在不破坏他与睿王之间关系的前提上将事情讲清楚,可不成想他竟早就听说了,而且听起来似乎还是睿王特意让他知道的。
“昨日公主只惦记着去睿王府,却忘了睿王殿下问你的第一个问题。”他似乎不愿再提起方才的话题,直截了当地道,“我此行的目的便是听听你的答复。”
见他这么快便与自己开始讨论正事,不知为何,她心中竟多少有些失落。
难道他分毫不在乎不介意吗?
可此时她却也明白自己不宜在明镜局与他探讨这个问题,便逼着自己忍了下来,更何况他提起的还是与欧阳慕有关的案子。
无论他是否是自己曾经的故人,也无论他与那个玉珠坊的女死者有何关系,毕竟人命关天,她都不该在这种时候因儿女私情而误了正事。
“我并不确定自己看到的算不算疑点,毕竟当时天色太暗,也许是我没有看清楚罢了。此时案子还未经细审,若我将也许是自己的一时错觉当成眼见的事实说出来,只怕会影响案子的公允。”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见他也并无异议,她又问道,“既然睿王殿下派你来,那便是同意要插手此案了?”
他微一点头,解释道:“向桓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待从太学学成后,他的成就只怕比他的伯父叔父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的栋梁之才正是朝廷所不可或缺的,也是殿下和逸王一直都想拉拢的。可虽然向家一向以太子为尊,但他心性极高,素来不愿依附任何党派,也不愿牵涉其中,这次他既然主动找睿王殿下帮忙,自然是个将人情卖给他的大好时机,殿下定然不愿错过。不过这件事毕竟与他的名声有关,所以虽然他未提及,但殿下还是吩咐要秘密行事。”
她突然想起了公主来找她时所问她的第二个问题,倘若当时她说自己希望欧阳慕便是那个杀人凶手,也不知睿王是否真的会放弃这个拉拢向桓的良机。
应该不会吧,以他的为人,只怕这个世上并没有什么比保住太子殿下的东宫之位更加重要的事情了,他只不过是早就断定她不会借着他的权势为自己谋私,所以才会这么问她。
“那个死者呢?”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