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风水先生正在和中年男人推搡争论,赶来迁坟的孝子和他家里的一个帮手也围了过来。
“你这人是特么来找茬儿的是吧?!你刚刚说什么,我家老人尸变了”说着,撸起袖子,就要上去揍人。
要说这迁坟动土,在村里是头等的大事。在这个节骨眼,突然蹦出来说什么尸变之类的忌讳话,几乎就是撕破脸,找打架了。
“你先别急着动手,听我说完。如果我说的不对,不用你动手,我立刻给老人跪下磕头赔礼,而且动土的费用,我全包!”中年男人倒是一点不慌。
“好,你今天给我说道说道,要是说道不明白,我们李家也不是好惹的!草,他奶奶的。”这年轻人犹自,骂骂咧咧。
那风水先生则慢慢悠悠地说:“我可说好了,这开馆迁坟,宜早不宜迟,坏了吉时,你赔,你赔的起吗?我劝你还是不要危言耸听,骗人骗钱,老道我走南闯北,什么江湖伎俩没见过。”
中年男人被这一番冷嘲热讽,倒是毫不在意,先是笑了一下,说:“这位孝子,刚才你说李家,那我就称呼一声李先生好了。”
“嗯!”这年轻人没好气的答应了一声。
“你家老人是不是三个月前,五月三号,下葬的,下葬的时候天阴不雨?”
“嘶!”这年轻人都吸一口冷气,心说,这家伙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哼,江湖骗子的雕虫小技。李先生,老道我走南闯北,早年在南方游历的时候,就识得这手段。原是一伙儿道门败类,假借算命看相之名,行鸡鸣狗盗之事。行骗之前,派人在大户门口踩点,几个月来发生的大事儿,家里有什么人,都打探明白。待到那苦主或出行之际,便在当街,铁口直断,自然无不应验。之后便要大言欺人,说着苦主不日就要大祸临头,非要几万不能免灾!”这风水先生一脸不屑。
“呵呵,”这中年男人呵呵一笑也不辩解,径直走向何必赢这边。这会儿何必赢正乐得看两边吵架,他好可以喘喘气,歇歇手,他这小身板,挖了这几锹土还真有点儿受不住。
“小兄弟,你且看这棺木下沿,是不是有水渗出啊。”
何必赢拄着铁锹,俯身一看,果然,这棺木里就像泡了水一样,沿着棺材的底沿,不停地渗水。
“这两山之间的坟地也不知道是谁选的。山岗属阳,山沟属阴。这坟修在两山之间,山上的水自上而下,都经这坟地而过,这棺木里面,只怕已经是被水泡烂了。李先生,我想,头七之后,你应该没少被你家老人托梦吧。”
说到这,这李家小子的神色才严肃起来,“呃,你说的正是,我前一段时间,总是做梦梦到我家老人跟我说下雨了,让我给他打伞。也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找了风水先生,想要迁坟的。我当初也是觉得山坡的坟茔地不好,可是没办法,这是我家的祖坟,祖辈排,从高到低,到我老爸这辈,就到了半山腰了。唉。”
这风水先生一见这李先生被中年男人说动了,赶紧说:“这坟茔地不好,稍有风水常识的人都能看出来。李先生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咱们这不是新买了一块坟茔地嘛,今天啊,咱就动土,把老太爷迁过去。顺便换个棺材,给老太爷搬个新家!”
这李先生虽说有点被中年男人说动了,但是新的寿材都买了,大笔的钱花进去,要是不换棺材,实在说不过去。而且自己这么大人,被别人随便说几句就改了主意,以后村里人怎么看自己。
李先生咬了咬牙,说,“你不要再说了,今天这个棺,非起不可!”
何必赢和来帮工的小子一听号令,用起棺斧,插进棺材钉里。
“你们别动!”
“开!”
“一,二,三!”
“吱嘎!”一声,棺材被起开了。
几乎与此同时,刚刚就已经有些阴沉的天气,瞬时起了一阵邪风,墨青色的天就像要压在山头上一样。半山坡上的松树林一阵躁动,好多只山雀扑闪着大翅膀飞了起来。
看到这景象,风水先生也不淡定了。要说他毕竟是走南闯北的神棍,这诈尸,尸变之说,的确是听过不少,而且这棺材渗水,肯定不是什么好兆头。这种情况下,就算要开棺,也要挑在晴空万里,正午之时。现在天气阴的就跟晚上一样,阴气极重,明明是八月,竟然凉风习习。然而,俗话说得好,同行是冤家,自己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凭借着一张利口,在这一带也算有点小名声。这中年男子一看就知道是自己同行,要是自己这次漏了怯,以后怕是别想吃这碗饭了。所以刚刚才只能硬着头皮开棺。可是眼下这棺材一开,景象如此骇人,风水先生心底暗暗后悔,你说我逞个什么强啊!
起棺之后,何必赢和那个帮工小子,两人一人一边,把这棺材盖抬到坟墓外面,然后就靠着一颗松树休息。
中年男人不禁跺脚,“唉,罢了,真是劫数!”
李先生和那风水师上前探过头去看验尸体。只见这棺材里果然积了好多水,去世的老太公几乎就是半浮在棺材里。然而可怕的是,这老太公并没有被水泡出巨人观,仅仅只是微微水肿。由于水肿,把已经干瘪褶皱的皮肤撑开,人看上去竟然还年轻了几分。皮肤已经被水泡的惨白,指甲极长,漆黑。
“爹,爹!这,这可怎么是好啊。”这李先生是个孝子,年纪又不大,一看这场面,当时就控制不住,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