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人受伤?”
宇文临一问,那人猛烈地摇了摇头,指着一旁的老婆婆道:“幸好是婆婆提醒了我们。”
宇文临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见那老人低垂着眉眼,背脊又弯了几分,宇文临客气道:“老人家,你怎么知道那些狮蚁会进攻?”
那婆婆幽幽道:“人老了,什么人神鬼畜,都能看到了。”
文桑公主质疑地看着她,显然是不相信她说的话,“真这么玄乎?”
“公主不信么?”谁知那婆婆竟抬起了头,毫不畏惧地迎着文桑公主打量的目光,一双水波静止般的眼睛,气势丝毫不弱,看得文桑脊骨发凉,感觉这不是一个常人的眼睛。
可她终究是淡定,微微一笑便化了眼前囧境,“老人家,您别误会,只是我汗照,若不是大限将至,没人会说自己看到了鬼畜。”
老婆婆闻言不言语,宇文临看着老太太,极力想象着她年轻的模样,太像一个人,却只是一面之缘罢了。
“临~”
文桑公主和宇文临在一块的时候,总是不畏人前人后,该撒娇的时候还是会撒娇,让这些长时间受她严厉呵斥的下属瞠目结舌,也就只有徽月的靖王爷能有这福分了。
“你怎么又走神了?最近见你总是无缘无故走神,到底发生什么了?”
文桑公主突然主动搂着宇文临,目光看着宇文临,心却不在他身上,她心里清楚,这不过是做一场戏。
文桑前一刻还是柔情蜜意地看着宇文临,后一秒转头看向那婆婆,过真见那老人家泪眼婆娑,被文桑突然监视着,老人家匆忙抹了抹眼泪,一脸心虚。
“老人家,你怎么哭了?”
再不想别人看到,也敌不过文桑一句话带来的效应,这三三两两的士兵都往她这老婆子脸上看,纵然是一副苍老的面孔,她也是会困窘的。
“没什么,不过是见公主殿下和靖王恩爱有加,便想起我那老头子罢了。”
老人家哽咽着沧桑的嗓子,慢吞吞地走进厨房,此刻也没人去拦着她。
“文桑……为何想着去刺激一个老人家?”
宇文临略带责问,可叫她一个公主脸色难堪,为了挽回颜面,总得宇文临先道歉。
文桑气鼓鼓道:“临,你再这么偏袒别人我可生气了!就算她是一个老人家,我也要吃醋!”
周围看着的木楞小伙子也是知道回避一下,宇文临却在文桑撒气时往中庭走去,没在理睬她,文桑惊愕中更是忿忿不平,连忙追了过去。
“临,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你别逃避!”
“嗯!”
宇文临停在槐树下,气定神闲,背脊挺直,仿佛那高大的槐树都没有他现在这般挺拔。
“你休不休这个妻子我不在乎了,我就想知道,你说给我一座独一无二的花园,还算数吗?”
文桑公主欲语已凝噎,宇文临着实感到愧疚,他是建了春风阁,可后来却没有娶她过门,这始终是两人心里的一道鸿沟,一个一直苦等,一个却一直没有迎娶,宇文临回应道:“春风阁的确是为你建的。”
“可后来呢?你却迟迟不肯娶我进门。”文桑哑着嗓子嗓子追责,言多只觉心酸,一滴苦涩的泪无声无息滑下。
宇文临更是心痛安,后来……
“你休蒋婉儿的消息传到我这里,我本以为你会到汗照迎娶我,可你五年来,一点消息都没有,再后来,我又听到了你娶王妃的消息,现在再见到你,你却是在疏远我。”
文桑越说越是委屈,被自己深爱的人抛弃,实在是心痛如刀割。
宇文临长舒一口气,在他的脸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文桑,五年来南征北战,不论大战小战,皆是山河泣血,我累了,不想再战了。”
“这就是你不娶我另娶塞尔娜的理由?”文桑公主不甘心嘶吼道。
宇文临:“因为你还是喜欢涿鹿天下,此次辽卫大张旗鼓地收兵买马,汗照有没有给予支持,文桑你很清楚。”
文桑被说得面色羞红,娇艳欲滴的红唇被她咬得更是红润了几分,更添娇色。
“我会劝我父王不出兵……”
宇文临摇了摇头,轻叹:“阻止不了的,或许这是最后一战,我只希望不是你领兵。”
“临,可以挽回的,我们联姻,我父王就不会出兵。”
“文桑,抱歉,我答应了吟萱只要她一个妻子,在找回她之前,我不能答应你。”
宇文临毫不隐瞒,文桑如遇雷霆,听罢只觉得头脑嗡嗡响,一阵晕眩,突感浑身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