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吟萱忽然悲戚起来,顿住不再继续讲,就在杜吟萱自觉无趣,正欲离开之时,静默地躺着的宇文临忽然剧烈地干咳。
“咳咳咳……”
“王爷,你醒了!”
躺了一个下午的宇文临突然睁开眼睛,杜吟萱犹如见到了雨后彩虹一般,顷刻间欢欣鼓舞。
“王爷你是不是渴了,我给你倒杯水。”杜吟萱说着立马去倒了水递给宇文临,喝着水,回想她小心翼翼的动作,宇文临心中生出一股感激,今日昏昏沉沉之时,她那句照顾他一辈子的话,让人心头一暖,也是那时候,感觉自己清醒了一些。
把金樽还给杜吟萱,宇文临看着她折身去放回金樽的背影,道:“你在本王耳边都已经叨扰半天了。”
杜吟萱回过头,一脸迷惑地看着宇文临,不到片刻,又恍然大悟,立马跑过来在床边坐下调侃道:“原来你早就醒了!这么能装睡!”
宇文临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又问:“谁不要你了?”
“你。”
“我什么时候说过。”
“昨天,你让我回西蒙的。”
宇文临真没想过,杜吟萱居然这么能说大实话,看来想要挽留她,还真的得认错了。
“你想回去,也不只是本王说说而已,还得父王和西蒙王同意。”
杜吟萱看宇文临多次迎着她的目光,却撑不过片刻就别过头,似是羞赧了。
“言外之意,我就是走不成了?”
“嗯。”宇文临很恳切地点一个头,杜吟萱隐忍着不笑,嘴角却是忍不住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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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马车扬尘而去,渐渐远离了王宫,杜吟萱揭开车尾的帘子,看着越来越模糊的宫门,回头看着宇文临,问道:“王爷,真的就这么走了?你也不怕王后伤心。”
“不会,母后很坚强,况且,本王又不是要抛下母后不管不顾,不过回府一趟罢了。”宇文临轻描淡写,明明王后才刚被大王禁足,他这就走了,还显得那么的从容,一点不伤心难过。
杜吟萱换个位置,从宇文临对面换到他身旁去,挽着宇文临手,嬉笑道:“王爷,你温柔善良的王妃想打听一下,王后把你叫过去都说了什么,为什么王爷一回来就要回府呢?”
看着杜吟萱那点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倔强,还有那扯着他袖口的芊芊玉手,宇文临冰块做的心也快融化了,也愈发觉得母后的话十分的有道理。
安睇王后做了什么,杜吟萱没法过问,只知绥元王后还是被超度了,或许当初要绥元王后死的,不只安睇王后一个,也许是整个王宫的人,包括大王,只是不巧,安睇王后做了那个付诸行动的人。
可是安睇王后坦然接受在水月庵禁足半年的惩罚,每日吃斋念佛,这就令人感到意外了。
临行前,安睇王后只见了宇文临一人,宇文临从王后宫里回来,就回了王府,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而宇文临对杜吟萱的话置若罔闻,从怀里掏出一物递到杜吟萱手心里,道:“虽说不是多么贵重的东西,可本王还是希望你能留着。”
杜吟萱摊开手心,见被王后拿走的手镯又回到她手上,内心惊喜交加。
“你问了母后?”
“嗯。”
不久前,他开口问王后拿回这手镯,王后不给反而问他:“临儿,当初你父王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自己选一个姓氏赐予你的王妃,临儿为何要选杜氏?”
安睇王后没有温柔的话语,更显得咄咄逼人,宇文临心里生出一丝不安感,“母后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杜氏一族在我徽月乃是不忠不义之徒,母后以为你赐她杜姓,是想杀了她,一了百了,而如今,你倒是对他宠溺得很。”王后厉声厉色,俨然一个严母模样,宇文临也不怯懦,又顶撞道:“母后,请恕儿臣斗胆顶撞您,杜氏一族并非十恶不赦,当年诛九族的罪名不是事莫须有的事情。”
“放肆,临儿,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你怎么说得出口。”安睇王后惊怒,又是大声呵斥,宇文临闭一闭眼,忘却了便是,道:“母后,儿臣只是想与您要回吟萱的手镯。”
看他这个坚持,安睇王后撇了撇嘴,还是妥协了,“给你就是。”
唤了侍女把镯子给了宇文临,宇文临告辞了便要走,王后肃然提醒:“临儿,听母后的话,杜吟萱来历不明,她并非西蒙王室之后,你若想留她在你身边,最好还是查清楚她的身份,毕竟时刻提防枕边人是件痛苦的事。”
宇文临点了点头,“儿臣知道了。”
宇文临看了看一旁独自欢愉的杜吟萱,自己这一双鬼眼看不出她是人是鬼,这就奇怪了。
“杜吟萱,你的身份,本王势必查清楚。”宇文临心里头默念,话语才完,杜吟萱在一旁突然一惊一乍起来,宇文临心虚地以为她听到了他的心声,于是小心问道:“你怎么了?”
杜吟萱愁眉苦脸道:“我的人参还在瑾言姑姑那里!”
“……”宇文临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