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昭合欢不言语,丽妃看似疲惫的摆摆手:“本宫猜的到,你怎么可能甘愿做妾?嘴上说愿意成全,心里却惦记着太子妃的位置。”
里外不是人,昭合欢干脆不再说话,因为无论说什么,都会被曲解。
“替本宫送合欢小姐回吧!”丽妃只是淡淡的瞥了昭合欢一眼。
昭合欢也算松了一口气:“欢儿告退。”
她出了丽妃的宫门,长吐一口气。
往后宫中的事物,还是能躲就躲的好……
昭合欢七拐八绕,差点又在诺大的宫中迷了路,却不想在一处不知名的亭边遇到了燕北行。
“王爷?”昭合欢心生欢喜,他们昨日游玩于世外桃源,短暂又让人不舍,导致她现在见到燕北行还是兴奋不已。
前方身着朝服的男子定住脚步,回过头来:“欢儿为何在此?是来为宫中嫔妃医病吗?”
说到这里,昭合欢拉下了小脸:“父亲要欢儿来给丽妃娘娘请安。”
燕北行皱眉,他看昭合欢并不开心模样,便知道她一定是受到了刁难。
她是皇上钦定的太子妃,不但成为许多后宫妃嫔关注的人物,也是许多前朝大臣的眼中钉。
此时有多少人企图和昭书轻竞争,得到太子殿下的赏识与依附,昭合欢便有多少敌人。
“本王带你出去。”燕北行淡淡说道。
二人一前一后,很快便出了宫门,丞相府的马车仍然在宫门外等着昭合欢,车夫将草帽盖在脸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昭合欢看看车夫,又望望燕北行:“多谢王爷指路,不然欢儿又要迷路了。”
上次碰到燕北俞倒霉鬼,这次若迷路,不知又要被谁刁难一番。
燕北行并没有挽留的意思:“欢儿快回府吧,本王还有事,不能送你回家。”
昭合欢虽懊恼,却仍旧笑嘻嘻的开口道:“欢儿先行告退。”
她慢慢走近马车,无奈车夫还在死死的睡着。
昭合欢声音不大不小的轻咳一声,车夫这才惊醒:“大小姐!属下看小姐好久不出来,打了个盹,大小姐见谅!”
“无碍。”昭合欢在车夫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燕北行望着昭合欢离去的马车,直到在转角处消失,这才上了自己的马车。
魏长明早早的在车上等着:“王爷,接下来我们去哪里?那边的人此时应该已经进京,袁大人会安排在景华山庄。”
“不急,先去玉兰别苑一趟。”燕北行神色严肃,有心事一般。
魏长明也皱眉,只是轻轻的点点头。
玉兰别苑,大概是王爷心中的痛,又是他难以割舍的一处记忆。
北苑外有红砖墙环护着,绿柳高高垂下。
入门便是曲折的回廊,台阶下石子铺成白玉路,放眼望去是玲珑亭台和高耸楼阁,近处是假山池塘。
整个玉兰别苑如其名一般花团锦簇,富丽堂皇,雍容华贵。
燕北行没有到大堂去,径直走向了一旁紧邻的卧房。
推开有些陈旧的红木杉门,里面是女子的闺房,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仍然摆放井然有序,只是铜镜的斑驳暴漏了这里的年代感。
燕北行时常来这里坐一坐,只当那个人的魂也一直在这里安养。
玉兰别苑是先帝崇嘉为皇后修葺的一处私宅,这里冬暖夏凉,花团锦簇,每年夏日他母妃都会来住上一段时日。
燕北行还清楚的记得那些片段,母妃在书房中教他写字,因他一句想吃母妃做的桂花糕而亲自下厨,也陪他在后花园中亲手种下绿萝。
终究是乱花渐入迷人眼,如今全部物是人非。
后花园中的绿萝已经死了,母妃的闺房也清冷的很,哪有当年重兵把守,侍女太监里三层外三层的繁盛场面?
燕北行命人每日打扫别苑,后花园的花草也好生养护着。
唯独不敢时常来,恐回忆涌上心头;唯独不再种绿萝,恐不是母妃亲手养的那株。
魏长明轻声叹气,把手在房门外。
屋内的燕北行缓慢的行至房间的各个角落,企图找出一丝母亲留下的细节。
可是她生前只留下了要他好好活着的嘱托。
哪怕是以寄相思的遗物都没有,全部被宫人清理的干干净净。
现在想来应当是永乐帝怕人发现蛛丝马迹吧。
燕北行如此想着,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眼神却是要将敌人吞噬一般的凶狠。
“母妃,儿臣一定会替母妃报仇!”
十余年的隐忍与埋伏,只为了有朝一日可以看着他们葬送在自己的江山下。
燕北行深呼吸一口气,掩下心口的苦涩与思念,大部迈出这间房。
魏长明见他出来,小心翼翼的问:“王爷,玉兰别苑年久失修,要不要魏某请人翻修?”
“不了。”他淡淡道。终究还是不希望母亲的居所被人动一下。
十多年来,母亲的胭脂水粉,也是按照燕北行的指示数十年如一日摆放在同样一个位置。
“去景华山庄。”男人淡淡命令道,声音中尽是冷清。
魏长明紧随其后,正欲吩咐车夫,燕北行摆手:“骑马。”
马儿一直被他养在玉兰别苑,今日再一见,觉得甚是亲切。
景华山庄比玉兰别苑更大一些,却也更肃静一些,是燕北行搬出纪王府后秘密修建的一处山庄,地处郊区,平日里人烟稀少。
这些年被当作他的线人门客们秘会的场所。
许多时候他并非上山打猎,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