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去点上吧,替本宫谢谢虞南王的这片心意。”说着,昭合欢自顾自的戴上那枚翠玉玛瑙耳坠。
刚收拾妥当,昭和殿外便传来小太监细长的声音:“皇上驾到——”
昭合欢由夏荷搀扶着,行至门前相迎:“臣妾参见皇上。”
还未屈膝,燕北行将其扶起:“不必这么多繁文缛节。”
他自顾自坐在了正殿的软塌上,宫女上了一杯茶,不是往日的龙井茶,而是龙腾茶,前者味道清冽怡人,后者则馥郁芳香。
龙腾虽然难得可燕北行不太喜欢,他反倒觉得茶便应当是令人回味无穷的,芳香四溢严重了,显得哗众取宠。
“换茶了?朕记得是西域进贡的龙腾。”燕北行连茶盏都未端起,便一语道破。
昭合欢笑着在一旁坐下:“皇上好记性,这是臣妾特地从容妃处收刮来的,特地给您尝尝。”
燕北行剑眉微皱,他听出了身旁女人语气中的不满。
“欢儿一向直言不讳,更不妒不争,今日这话里倒是显得有些针对容妃,她和这茶有什么关系?”
燕北行肺腑,难道是因为他封了容妃‘护国夫人’的名号,惹得皇后吃醋了不成?可后宫的女人这么多,他若是不赏赐些好处,只怕这些女人会给自己找不完的麻烦!
昭合欢撇了撇嘴,当真直言不讳起来:“本宫从容妃宫中收来不少龙腾茶,可见往日里内务府是什么好东西都眼巴巴的往她宫中送去了。皇上日理万机,是不知道那些位份低的妃嫔们吃穿用度,何德何能与容妃相比?”
昭合欢黛眉轻拧,继续道:“上次本宫不过要她将吞了的金子吐出来,她倒聪明,还向皇上讨了了个名誉。本宫看,就是沽名钓誉!”
燕北行轻笑摇头:昭合欢还是一点都没变,耿直又善良,可那些女人们…他倒是真的没有心思去打点。
“只要皇后不受委屈,朕便心满意足。”
“你真是昏君!”这种话,也只有昭合欢敢在他面前轻易说出口,燕北行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又一脸戏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
若不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根本不想坐在这皇位上,看似万人之巅,实则处处需要制衡。燕北行不得不工于心计,不得不为了南陵国,日夜操劳。
如果没有父辈恩怨,如果他不用复仇,或许会更想与昭合欢过上农田生活,男耕女织,再生下一儿半女,不失为一种享受。
昭合欢不理会他的fēng_liú,问:“皇上今日来,是有事要通知臣妾吧!”
说着,夏荷手持红木托盘,上面放着新的茶盏,昭合欢替他将龙腾茶撤下,换成了燕北行常喝的雨前龙井。
燕北行点头:“虞南王主动请缨去剿匪,朕要带你去观战,久居盛世,难得有此光景,明日便动身去山上。”
听此,昭合欢来了兴致:她整日被困这深宫中,身子板儿都不灵活了,有这等好事儿自然要去了!
看了昭合欢期待的眼神,燕北行便知道她已经按耐不住了。
“你就这么放心虞南王,让他带兵剿匪?万一在山上出了什么岔子,这……”帝王的安危应该是这座皇宫里最重要的事了,可燕北行好像完全不放在心上。
他的确不在乎,因为不过是群土匪罢了,自从登基以来,燕北行仍然是每日卯时而起,习武练功。即便遇到武功高强的敌人,自保还是可以的。
“放心,朕的御林军和暗卫足够了。”实际上,这些兵马还是顾及昭合欢有闪失,这才让大张旗鼓的跟着。
……
翌日,雾霭的晨光刚露出山角,皇宫的兵马便缓缓而出。此刻燕北澈已经在青龙山布局,土匪们盘踞在东郊的山上,山里有他们强抢来的女人,还有金银财宝。
行驶平稳的马车里,昭合欢绘声绘色讲解着民间传闻,燕北行在一旁悠然自得的听着,他很享受这那得的时光。
“皇后每日在深宫中,怎么知道这么多趣事,不会是特地编来哄朕开心的吧!”
昭合欢瞥了瞥嘴:“是臣妾要人寻来的小人书上讲的。”看那些不入流的小人书,大概也算是乐趣之一吧!
不出意料的,燕北行皱起眉头,在他眼里,什么小人书是没有营养的东西。可到底没有多说什么,能让他的皇后开心,已经实属不易。
很快,他们便到了山下,宫人们快速的在山脚驻扎好了营地,搭起了简易的帐篷。
“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虞南王此刻正在巡山做埋伏,恐怕不能及时来向皇上,娘娘请安。”骁骑军的统领叩首跪拜道。
燕北行摆了摆手:“无碍。”
既而引昭合欢落坐,他看上去并不着急,对山里的这帮土匪也是势在必得。
半山腰上,燕北澈给各个兵队分下任务后,不紧不慢道:“今日皇上和皇后娘娘来此观战,他们正在后山的山脚下,尔等定要谨慎行事,万分小心!必须一举拿下这帮土匪,否则皇上怪罪下来,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是,王爷!”骁骑军领了命,便继续巡山。
而燕北澈的眼眸则若有若无的看向不远处的山洞…狭长的锐眸深不可测。
燕北行和昭合欢这一等,便是等到了晚上。原是土匪们依靠险要山势死守在山中,而燕北澈久攻不下,这帮地痞流氓用女人和孩子作为挟持,燕北澈更不敢贸然行动。
他怕怠慢了圣上,只好匆匆忙忙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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