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饶命,臣妾不敢。”可颂怕事情败露,求饶道。
一旁的安公公也慌忙跪下身子:“皇上,奴才也不敢!”
可颂犹豫了片刻,开口道:“皇上,开棺验尸前,不如请法师替皇后祈福,也好早日超生。请皇上容臣妾准备一番。”
燕北行万分疲惫,挥了挥手,又遣散了所有的人。
安公公却不走,急得就差直跺脚:“皇上,您也要为自己的身子骨考虑啊!您已经两天一夜没有休息,奴才为您摆驾正和宫睡上一觉吧!”
燕北行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独自失神,半晌道:“去昭和殿。”
这两日,他总会以为昭合欢仍然在昭和殿中,同两个孩子一起等他处理完政务后去陪他们。
一幕幕的回忆,带来的是更深的伤痛。
安公公重重的叹了口气,最后还是随着燕北行去了昭和殿。只是燕北行这次在门外驻足许久,才踏入宫门。
他仿佛看到别院内有昭合欢的身影,扑鼻而来的阵阵药草的苦涩清冽之气,让燕北行以为昭合欢还在。
“欢儿…”他上前两步,欲捉住令他魂牵梦绕的女人,可是那团幻影却倏尔烟消云散了。
清醒后再看看这昭和殿,冷清的很,花草上都荡了一层灰土,哪里像六宫之主,皇后的寝宫?
燕北行抬起手臂,示意身后的侍卫和公公不要再跟着,他便独自一人进了宫殿。
坐在昭合欢从前常坐过的软榻上,燕北行喃喃自语:“欢儿,朕不治你得罪。如果你还好好活着…”
昭合欢到底是为了追念苏烈而死,还是因为对自己绝情而死,他不知道,但是想起那封绝情书,燕北行好像想到了些什么。
若真的是为了苏烈回宫来利用他罢了,那也应当是讨好他,干嘛要将他拒之于千里之外呢!
安公公在外候了两个时辰,忍不住凑到窗前:“皇上,两个时辰了。我们该离开了…您这样,先皇后在天之灵也不能瞑目啊!”
而此刻禧阳宫中的可颂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房间里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燕北行问她要尸体,莫不是在怀疑她?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从见过了皇上回来便如此不安!”丫鬟看着主子不停的走来走去,顿时也倍觉紧张起来。
可颂亦不遮掩,她刚想讨脱口而出,可是看了看殿内诸多伺候着的丫鬟太监们,于是先将众人遣散:“你们都先下去吧,本宫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
房内只剩下可颂与贴身丫鬟,一时之间气氛降到了零点!
丫鬟知道,可颂此举,一定又是为了昭合欢!于是撇了撇嘴道:“依奴婢看啊,您就应当将她处死,免得夜长梦多啊!”
说着,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可颂的床榻。
这床榻旁的那只青花瓷后,实际上是一只暗槽,与床榻一墙之隔便是她囚禁昭合欢的地方。她还没有将那个女人好好折磨,怎么能轻易了结了她?
“皇上说,死要见尸,他要开棺验尸,亲自看到昭合欢的尸体才肯善罢甘休。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尽管她以祈福为由拖延了一阵时间,可最迟到第二日,燕北行一定会要求开棺的!难道要她今晚动手处死昭合欢吗?
丫鬟也愣了一愣,可看上去终究还是比可颂冷静沉着了许多。
“娘娘,这要看死人,不是挺容易的一件事?您为何焦虑不安。”在丫头看来,可颂根本没必要害怕,她只是有些忌惮燕北行,所以自己吓唬自己罢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可颂偏着脑袋问一旁的丫鬟。
丫鬟悠悠道来:“您找一具已经腐烂发臭了的尸替,放在棺材里,皇上哪里认得出来啊!”
可颂有些紧张,黛眉紧皱:“这…这样可行吗?”
燕北行是何等精明的人?她怕不能瞒天过海,可眼下除了这个,好像也别无他法。
翌日,在昭和殿的院落里,除了燕北行和可颂之外,还有许多御医同在。当棺材被重启的那一刻起,一股腐臭味便传了过来。
可颂拿起丝帕捂了捂唇鼻,可又觉得这样不妥:在皇帝面前如此表现是对先皇后的不敬。燕北行都未嫌弃什么,她又怎么能嫌弃?
只一瞬,可颂又红了眼眶,一副梨花带雨之样:“皇上,都怪臣妾的疏忽,若是对天牢那边的动静关注多一些,或许也就不会有今日皇后的悲剧了!可人死不能复生,求皇上节哀。”
燕北行只是定定地盯着那张棺材,这里面躺着的人,真的是昭合欢吗?
他没有理会可颂的话,慢慢站起身子走向棺材,鼓足了勇气探头去看,却看到尸体早已开始腐化,尤其时那张脸…面目全非。
可是身形,是属于昭合欢的;还有那已经干枯的手腕上,还戴着他赏赐的羊脂白玉镯……燕北行一点一滴寻找着昭合欢的迹象,每寻到一处,心便痉挛般痛过一次!
燕北行朝李明南招了招手:“你验一下,是不是皇后。”
燕北行留下这句命令后,便转身离去了昭和殿。可颂这才松了一口气,继而又紧紧的盯着李明南。
“李太医是从前在纪王府便追随皇上的忠臣,皇上将验尸一事交给您,足以见他对您的信任。”可颂由丫鬟搀扶着,慢步走向李明南。
李明南抬头看了一眼可颂,抱拳稽手:“娘娘若没有别的事情,臣便请辞了!”
如今的可颂可以说是如日中天,在后宫嚣张霸道也就罢了,更是经常陪伴圣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