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白焰的制止,苏烈什么话也没说,径直回了自己的住所。
皇宫,自昭合欢被封后,不论是前朝大小官员还是后宫嫔妃,巴结阿谀奉承也好,趁机投靠也罢,一时之间昭和殿被大大小小的贺礼占据。
“娘娘,这礼单刚盘查出,一共是三百六十八件,您过目。”秋水将一张折子书递给软榻上的昭合欢。
昭合欢接过礼书,大致浏览下便放下了。
“挑些好的留下,其余的都赏给宫女丫鬟们。”昭合欢由夏荷搀扶着起身,慢步到堆积如山的贺礼前。
她打开一只精致的木盒,里面是一只人参,单从扑鼻而来的沁香与成色,昭合欢便知是世间罕见,如此稀有,出手也算大方。
“娘娘真是好眼光,这是宁贵妃送来的;除此之外还为皇子公主求了开过光的一对玉如意,保佑娘娘的两个孩子平安喜乐。”
说着,夏荷又指了指木架上两只成色通透,散发着柔光的玉如意,昭合欢点了点头:“有心了。”
“这是北燕帝派使者送来的珊瑚盆景,说是盆景,可当真是一人高的红珊瑚呢。浑然天成,自然之粹,可当真羡煞了后宫的几位娘娘呢!”
夏荷将面前盖着的黄色绸缎锦布掀开,昭合欢淡淡的笑了,哪里是浑然天成的野珊瑚,又是一样奇珍异石罢了。不过这做工与样品,可以称之为卓越。
提起北燕,昭合欢倒是想起了托兰可颂,一位桀骜尊贵的公主。
她骄傲又自信,妖媚的桃花眼眸中看不出服输的意味,如此有个性又美艳,身份尊贵的公主,竟然一病不起了?
“胡妃怎么样生的病?”昭合欢淡淡问出口。
夏荷在昭合欢面前倒是不拘束,叹了口气一一道来:“回娘娘的话,胡妃本来好端端的,还每日做了茶点送到御书房,勾引皇上呢…”话还没说完,便迎来了昭合欢一记警告的眼神。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胡说!小心作茧自缚,本宫也救不了你!”昭合欢厉声警告道。
夏荷狠狠的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奴婢这张嘴,总是不长记性!”
在深宫毕竟生活过一段时间,昭合欢深切体会到了‘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燕北行越是给予她万千宠爱,眼红的人就越多,想要她这条命的人就多了。
可她偏偏需要燕北行的纵容,否则人人不屑她这条命,也可以轻而易举的要她死。
“说下去。”昭合欢又漫不经心的翻起一副名贵的古画,画上的几行诗简短却富含深意,勾起了她的兴趣。
“后来、后来胡妃称出宫去寺庙为南陵国百姓祈福,求菩萨庇佑皇上。皇上准了,派了御林军护送胡妃娘娘。”
昭合欢放下手中的画:“后来呢?”她来了一丝兴趣。
这可颂是北燕公主,怎的对南陵国的寺庙热衷起来?一个人的信仰向来都是潜移默化的,她突然要出宫,这其中定有缘由。
昭合欢嗤笑:可颂这借口用的未免太拙劣,燕北行一向谨慎细微,这点也没发觉不妥吗?
“后来奴婢听宫人说,不知怎得,胡妃娘娘与御林军走散了,便受伤昏迷,至今仍在昏迷。”
昭合欢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茶:“无趣。”
这其中定有别的缘由,而夏荷没把最出彩的地方说出来。
夏荷灵俏一笑:“还是娘娘慧眼独具,胡妃才不是在宫外受伤。”她靠近昭合欢,小声道:“奴婢打听到,上月费妃安玲珑向皇上认罪,全招了!胡妃是被她害成这副模样的。”
听到真相昭合欢一点也不意外,狼狈为奸,她们的下场似乎都不太好呢!
昭合欢回宫有些时日了,她医术高超,却一次未曾探望过可颂。因为昭合欢明白自己的种种遭遇,和可颂与安玲珑都逃脱不了干系!
她若怜悯病榻上昏迷的可颂,来日谁会怜悯她和两个孩子?
昭合欢又怎会猜不出,可颂三年前请她回宫,大概是为了牵制安玲珑吧!
她之所以不再抗拒燕北行,亦是将这个男人的用心看在眼里。燕北行被胡人一次又一次借着可颂的事情要挟,可他从未提起过要自己救可颂。
正在昭合欢胡思乱想着,秋水慌乱的小跑进宫殿:“娘娘,大事不好了。大皇子被皇上罚跪在金銮殿前,已经两个时辰了!”
“什么?为何要罚?”昭合欢诧异。
还未问明原因,她便已经起身走出昭和殿。秋水跟在她身后解释道:“是大皇子说错了话,惹怒了皇上,这才被皇上罚跪。”
昭合欢听到燕北行体罚孩子,便气不打一处来!
她的两个孩子一直乖巧懂事,怎么会惹他生气?他们自幼便跟着自己受苦,好不容易有了爹,竟然还不被疼爱!
昭合欢乘坐轿撵赶到金銮殿的时候,看到燕北阳仍挺直了腰杆在房门外跪着,小脸被寒风刮的通红,冷冽的寒风吹打在昭合欢的身上,她却更心疼了。
“阳儿,这是怎么了?快起身跟母后进屋。”
燕北行还真是狠心!这样的风雪天,让自己的亲生儿子跪在雪堆里!
燕北阳随即叩首:“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您怎么来了?”
昭合欢将自己的披风取下,随即蹲下身子帮燕北阳裹紧:“父皇为何罚你?犯了什么错?”
燕北阳可怜兮兮的垂下了脑袋:“儿臣来给父皇请安,听到父皇和几位大臣在商讨苏烈的事情,儿臣便插嘴称苏烈是好人,当进宫为父皇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