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的钟声又转了两轮,岁月的车轮又前进了两成程。东逝流水,陌上烟凉,落叶纷纷,岁月又老了何人
这年,古长命十六岁了。
十六岁的古长命虽仍瘦,但已不是羸弱,比两年前壮了点,高了点,但却还是没有小名“大壮”的地步,不过添了几分书生气。
十六岁的生辰已过,已至早春。坐在茅屋门口的古长命望着屋外的牛毛细雨,想着这场春雨过后,草儿也该吐芽儿了吧,再过段时间,村边的桃山上的桃花也该开了吧。雨后自己也该将小药圃翻土了,再撒下些药籽,等到药籽冒芽抽新成为幼苗时,自己又该去山上采些幼株移栽过来了。同时自家的那几分坡地也该翻了,不过今年种点什么还得看看老天爷的意思,毕竟是靠天吃饭嘛,得根据气候来种。
等到桃山的桃花遍野时,兄长也该从村外两旁长满莺莺绿草的小径上回来了,身后还会跟着个道士,当然,也可能是道士走在前面。
自己已经把去年最好的麦面留着了,到时就可以蒸出最白的包子给兄长和道士吃了,自己这两年可是厨艺大涨。
还有自己这几年卖药也赞了些银两,加之师傅王二前段时间也将自己这么多年的帮工钱结了,应该可以再在茅屋旁再请人盖个茅屋了,屋中的灶台也该修整了,地面要能弄些泥沙抹个光堂就更好了,就没有那么多浮尘了,也便打扫。自己再做些新的家具,比如躺椅,更要做个文案,像镇上员外书房里摆的那样,这样兄长看书练字就方便多了,既然文案都要做,那就在做个书架,书总不能一直堆在床头吧,而且兄长回来书肯定会不断增多,床头也放不下。
这般想着,古长命就决定去做了,等到雨过天晴就让木匠师傅王二帮忙看些好的木材,再挑些好的漆料,而至于之后的干燥,锯材,画图,开料刨平,开榫凿眼,起线打圆,认榫,组装,上漆,这些古长命都打算自己去做,都是小家具总不能让师傅搭手,自己做花些时辰罢了,等到兄长回来后也可以给自己搭把手的。
古长命自顾想着,屋外的雨仍旧没有停下,甚至好像又变大了一点。古长命回过神来,看着手中的书本,自顾的笑了,看了自己差兄长可不知一星半点,看书看看地就出神了。
自己不像兄长那般聪慧,面对书中晦涩的文字只能一点一点地往脑中塞,只能一点一点的去啃噬书中的道理,自己也没有兄长过目不忘的能力,一本书,一句话总是反反复复地看才能记下,与兄长不同,兄长反复地看是为了“温故而知新”而自己只是纯粹地想记住,至于道理能懂多少就懂多少吧,对此古长命没有强求,古长命也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兄长说过为了懂道理而懂道理那不是闲的没事儿干嘛。
经过这次出神儿,古长命手中的书也看不进去了。于是,古长命将膝盖上的小青龟拿起来放到桌上,将茅屋腾出空地,开始打那套从跟自己一般瘦的江湖把式汉子手中花了三个铜板买来的拳谱招式。
这套拳法古长命已经打了两年多了,招式早已记住了,已不需看拳谱了。古长命觉得这套拳法好像没啥用,自己打了两年也没啥感觉,刚开始古长命练拳只是有些心疼那三个铜板,到后来也就成了习惯,成了消磨时间的娱乐。所以就算古长命自己上当了,打这拳没啥用,古长命还是每天打上两三遍。
羊皮片儿上就只有那几排小人儿,以及那些小人儿所做的动作,全无文字描写,这让古长命有点儿郁闷,全无武侠小说中的红线所花的经络,运气行功的脉络,拳势,暗劲的描写。这都不像套拳法,更像是耍把戏的动作。
虽是如此,但也是花了钱买的,古长命打得还是非常认真,每一个动作都力求与羊皮片儿上一模一样。打拳时永远只有小青龟一个观众,这样的拳法古长命可是不敢当着别人的面打的,那还不得给人笑死。
很快古长命就打过一遍,但古长命感觉今天好像打得有点儿意思,但好像又缺点儿什么,有些不酣畅。于是古长命开始打第二遍,这一遍古长命打的更快,脑中已不再想着谱子,而是完全随着习惯出拳,这遍很快也结束了,古长命额头已有汗水渗出。可是古长命仍旧感觉不太对,于是又开始打。第三遍,第四遍直至九遍过后古长命全身已被汗水浸湿,古长命仍旧没有找到那点意思。
古长命心里痒痒的还想继续打下去,但古长命还是抑制住了,收了手。古长命有些燥热,身上被汗水弄得粘乎乎的很不舒服,好久没有这般打过拳了。
古长命想去弄些水洗一下,但看到屋外已由牛毛微雨变成沥沥小雨时,古长命直接走出茅屋,任由这沥沥春雨落在自己身上。
想着一动不动地淋着春雨看起来有些傻,所以古长命又开始将自己意犹未尽的拳续上,不过雨天的地面有些滑,古长命打得很是小心,打得很慢。于是,一遍两遍的拳又在雨中打起,打着打着古长命就忘了身处雨中,拳法全是顺心而出,直到打完第四遍最后一拳时,一声春雷炸响,古长命才发现雨已倾盆,拳臂已通红。
古长命赶快跑到屋檐下,抖了抖麻衣,抖落了不少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回到屋内的古长命想着今年应有个好年景,这春雨下的大,这春雷响的亮,不过就是响的有点突然。末了又在心里添了句这拳打得痛快。
古长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