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村附近的野战医院。周仓见到了他的老战友,裴元绍,尽管裴元绍伤势严重,但经过抢救,实际上就是缝合,处理一些伤口,大部分还是靠着裴元绍自己的生命力强硬是挺过来的。来的第一天就发烧了。高烧不退。医院方面拿出一部分酒精不断的进行物理降温,这样的降温方法,让很多老兵都觉得心疼,因为他们闻着了那是好酒。可惜的是,在这里的是,他们必须管住自己的嘴。他们知道,那种好酒,就是药。他们只要喝上一下口,就能要了十个人的命,很多人都忍住了偷喝的冲动。只能使劲的闻着,他们觉得,这辈子都没有闻过这样好的酒。
“怎么样?老裴。身上的部件都还在吗?”周仓笑着问道躺在病床上的上的裴元绍,这里到处都是伤员,过道上都是伤员,战争打的太大了。伤员不断的送来,野战医院很快从给一个院子扩张到周边三个院子,然后是更多的院子成为了野战医院。这里的医生,护士极为的忙碌,忙碌到了他们自己都感觉不到累了。好在,随着战争节奏的放缓,伤员数量迅速的减少,这让野战医院的工作人员轻松了一些。他们抓紧时间休息,谁知道下一次休息的时间是在什么时候,越来越多的寡妇参与进来。因为只有他们才会做这样的事情,那些受伤的老兵,因为这些妇女的参与其中,脾气都克制了许多。
“还好,就是这里的酒精的味道,把我老裴的鼻子勾引的够呛。等不打仗了。我就是犯纪律,也要偷偷的偷出一瓶来,咱们叫上老李。弄上一只烧鸡,这小日子,过的,真美啊。”裴元绍笑着说到,看起来他恢复的不错。
周仓听到老李,心情一下子低落下来。他没法说这样的事情。很多事情,想起来,人就悲痛的很。
“老周,怎么了?你可不是娘们,是不是老李出事了。受伤了?伤在什么地方了?”裴元绍一下子感觉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说啊。老周。我能顶得住。”裴元绍激动的问道。
“老李。老李他,不,不在了。”老周红着眼睛说到。
裴元绍一下子怔住了。他,他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他忽然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东西一样,他的嘴角不断的抽动。
“都是,都是我不好,老李是为了我,挡住了。那一刀,要是,要是没有老李,死的就是我,可,可我觉得。”老周掉下了眼泪,他每到黑夜就会想到那一幕,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是说。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样的一种情况,有好几次他都偷偷的摸着眼泪,现在说出来。他忽然觉得,他自己不是一个东西。
“是我老周没用,没用啊。多好的兄弟,竟然就被打死了。”老周哭着说到。
“啪。啪。”老周狠狠的抽了自己两个打耳光。
“老周。老周。别这样。别这样。”裴元绍抓住对方的手。可老周哭的更加的伤心了。周围还有很多伤员。
“是我老周没本事,没本事啊,把个兄弟都给丢了。啊。呜呜。”周仓哇哇的哭泣起来,这一刻他终于憋不住了。周边的伤兵看着周仓,他们都低下头,或者是转过身子去了。看到周仓这样一幕,很多伤兵也想起了,自己的这条命可能也是另外一个兄弟捡回来了。
“老周,你是好样的,你是好样的。啊。老周,别哭了。你怎么像个娘们一样。哭成这样了。”裴元绍安慰老周到。
“呜呜。呜呜。”周仓呜呜的哭到。一名护士走过来看了看周仓这样痛苦的哭泣着,无奈的摇头离开。这种事情,在医院发生过很多,很多士兵看见伤兵因为受伤太重无奈的救不过来而就那样的没有了。
“老周,别哭,别人都看着了。老李看见了。肯定会笑你的,别跟个娘们一样。哭的让人笑话。”裴元绍说到。
老周这一哭,终于被心里憋屈的东西都释放出来了。他觉得很压抑,自己的好战友,就是那样牺牲的。
“老周,我都听说了。咱们独立大队,硬是生生的抗住了皇甫嵩老小子的猛烈进攻,咱们是好样的。咱们没有给独立大队丢脸,老李在天之灵,看见了也会高兴的要命的。”裴元绍说到。
“嗯。嗯。呜呜。”周仓花费了一些时间,这才停止了哭泣,他感觉舒服多了。
“让别人瞧笑话了。”老周这样说到。
“这有什么,来这里,死了兄弟,难道就不能哭了。他娘的,哭是你认这个兄弟感情。”裴元绍说到。
“嗯。咱们部队可能会有番号了。等回头,咱们去看看老李,给老李说说这件事情。”周仓说到。
“嗯。我也去看看,好兄弟。对了。还有些事情,你给我找找张狗子他孩子。张狗子是第一个牺牲的。走的时候,什么也没有说。”裴元绍说到。
“嗯。咱们队伍上,少了许多人。”周仓低头不语到。很多人他连名字都没有记住,可人就那样没有了。这让他们很是不舒服。
“咱们队伍,现在还剩下三百多人。很多,不在了。长官说了。咱们的队伍要重新建立,会有大量的新兵补充进来的,这个问题,会得到解决的。”周仓低头说到。把部队打残,家底子差不多打光的独立大队,一下子在红巾军当中出了命,和三二三团一样,他们一下子成为明星部队。因为这支部队作战勇敢,顽强,他们让他们的对手看到了最可怕的地方。这种状况让所有人都知道,独立大队是一支作风极为顽强的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