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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弟放下板车看着今天打扮妖艳的马玉华,心里头一阵疼痛,不得不说,马玉华长得不好看可今天打扮的确实很漂亮。
她能用得起招弟活了十几年想都没想过的珍珠粉底霜,能买得起口红,带的耳环也是银的,那毛呢料子的大衣至少也得百十块,裤子也是董雪绒的,鞋子是皮鞋。
或许招弟前世确实会有嫉妒和攀比的心里,可如今,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心疼也是疼的振东。
好啊!招弟笑着打招呼,拉着板车跟大娘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马玉华的脸却不好看了,她不该难受吗?不得哭吗?怎么看上去像个没事儿的人似的,还以为能把她气哭呢!
马玉珠有些扫兴,顿时也不想跟母亲去镇上赶集了,再说菜市场又脏又臭,还真怕弄脏了她的新皮鞋:
妈,我不去了,你自个去吧!
闹哪门子的疯,不去拉倒,自个走回去,我这得赶紧的,不然误了晌午饭!
宋英说着,滑了几下脚踏子上了自行车消失在山路中。
马玉华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招弟,她还就不信了,招弟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招弟,我和振东哥的事儿,你心里头不会不高兴吧!
招弟哼哼,她心里想的什么招弟怎么可能不知道:
嗯,本来我和振东哥就没啥,他就是打小向着我罢了!
马玉华心里头反而不舒服了,小时候大家都在一块儿玩,可是每一次邵振东就特别紧张她。
有一次她和邵振东带着招弟和马宝珠一起在山上,邵振东爬树上掏鸟窝,他们在树底下接鸟蛋。
每个人都有一颗,就说回家能捂出小鸟来,所以每个人都接住自己的那颗,反而招弟特别的笨,不但没接住,鸟蛋还砸在了她的脑门上,当时就破了,胆小的招弟就哭了。
马玉华说招弟是个大笨蛋,也不知道跟着来干啥,可邵振东却突突突的从树上下来,赶紧给她擦干净还问她砸的疼不疼,都是他不好,没瞄准。
这还不算,招弟就一直哭个不停,惹得邵振东都快急死了,到处爬树掏鸟窝,说一定给招弟掏个大的,还是带颜色的彩蛋。
因为这事儿,邵振东还划伤了胳膊,他偷偷的在鸟蛋上点了几个血点,哄着招弟说,斑点鸟蛋!
结果招弟就笑了,那个时候,马玉华看看自己手里的小小的麻雀蛋,她心里很不痛快,也想要一个大的带斑点的鸟蛋。
而且,招弟还真拿回家揣着了,整天就等着也出来个带斑点儿的鸟来,真是蠢得要命。
小时候确实是振东哥向着你!可以后,她就是他未婚妻了,看他还向着你?
招弟也不说话,因为她拉着板车,马玉华却空着手抱着膀子悠闲自在的走着。
招弟已经翻了三座山头,手臂都有些麻痹了,哪能跟她比。
辗转就进了村子,乡亲们都知道邵家要给马老大家过礼,到处都是祝贺声:
呦,玉华,今儿可真俊啊!
可不是嘛!丫头大了,身子骨脸堂子都张开了越来越俊了!
这话,夸得马玉华特称心如意。
可招弟衣衫褴褛和她走在一起,宛如一个大家闺秀,一个是奴婢贱丫头。
这一切,招弟都不在乎了,那些善妒攀比的心对招弟来说,早已经过了那个年纪。
回到家,家里没人,招弟赶紧搁下板车先咕咚咚的灌了一瓢水,喘了几口气这才歇过来。
当即就掏出今天挣得钱数了数,又是四百多块钱!
招弟顿时喜上眉梢,等这个月底,招弟说啥都不让父亲再下井了,那太危险了。
家里的墙还是土胚墙,等再多一些钱,她得把自家的房子也重修一下。
有人儿吗?门外来了个外乡人,招弟收拾好钱出了门,一见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
长得慈眉善目,正小心翼翼的隔着菜园子的栅栏往里吆喝:
打扰了,俺想打听了个人儿,这马家是哪个门儿?
你找哪个马家?招弟问道。
就……对,他闺女叫马招弟!
招弟一听,找她的?可是这个妇人看上挺面生的呀:你找马招弟干什么?
没啥子,是好事儿,丫头你要是知道,就告诉俺是哪个门儿妥了!
就这家门,我就是马招弟!招弟现在没啥子心情,语调平静的说道。
此话一出,这位妇人就一怕大腿:哎呦,你看俺这眼神儿得多差劲啊,原来你就是招弟啊,那行,俺先回了!
等等,你找我干什么你还没说!招弟上前一步追出了栅栏。
妇人驻步,看了一眼招弟,目光却很快擦过招弟的肩膀看向她身后的方向,也没多留意就实话实说:
是这样的,俺是望村的人,头些日子,俺村孙家托俺来认人儿,说是相中你了,俺先来看看,回头你家大人在了,俺再来!
招弟不知道妇人扫她身后那一眼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可她更不知道此刻邵振东就站在她身后。
你说的是孙志吧!招弟问道。
昂,看来丫头也有点儿心,那这就更好啦,后天俺就再来一趟,回头给你家大人说说昂!俺先回了!
这望村的媒人来打探,其实走在村上也都打听过这么一号人了,名声不大好,要不然,刚才她不会一听说这丫头就是要找的人而不想多说啥了。
招弟没有说话,此刻,身后的邵振东拳头握紧,能听到骨节啪啪响的声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