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郭亦可半夜醒又习惯性地冷醒了,他再次把脚用校服裤子裹得严严实实,可还是冰冰的不能入眠。窗外寒风呼啸,呼呼的冷气从门缝和窗缝吹进宿舍,郭亦可只好把身子全缩成一团,以使得胸前温暖一些,再把背倚贴在墙上,让背部的杯子尽可能贴近身体,以防冷气进入,即使这样,脚掌还是冰凉。他一动不动,像一块石头一样。过了许久,才再次睡去。
早上睁开眼时,宿舍的灯已亮起,舍友都到公共卫生间洗漱去了,郭亦可连忙坐起,何升就已经洗漱完回到宿舍。“糟糕,起晚了。”郭亦可叹道。他急急忙忙穿衣起床。穿过逆行回宿舍的同学。“亦可不用急,不会迟到的!”韦云泽看见匆忙的郭亦可擦肩而过,他回头说道。
郭亦可回头笑了笑,继续奔往公共卫生间洗漱,顾不得水有多冰凉,他含了一口水,牙齿根冻得像针刺一样疼,他急急忙忙拿起牙刷刷牙。接着用手将冰水往脸上浇,往脸上简单抹几下。跑回宿舍,里面已经空荡荡了。他连忙擦干脸就往食堂赶,在人数寥寥的窗口买了个包子。往教室跑去,风呼呼吹得的他手背冻成了紫色,身上却冒汗。校园的各个区域,各个班级已经在清扫各自的清洁区了,他更加紧张。
郭亦可从来是个守时的人。读小学时,他从来没有迟到过。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请病假的。有一年春节随父母到龙慧市的外公家住到了元宵,错过了报到的两天,到了上课的那天早上爸爸才带他去办公室报到领新书上课。那次郭亦可觉得自己迟到了,好像犯了很大的错误一般。后面的几年春节,他再也没有去过外公家过年。他守时的秉性也一直保持到了高中。
教室的灯已经亮起,隐约传来书声,郭亦可眼望着灯火通明的教室径直跑去,到了升旗台前面,他跑过一个垃圾铲旁边的时候,踢到了什么东西,只觉一踉跄,身体失去平衡,他连忙扶着路灯杆以防摔倒。缓过神回头看,是一个倒在地上的扫把。他踢飞扫把的时候,扫把还打乱了地上的一堆垃圾,看着七零八落的枯枝黄叶,郭亦可埋怨道:“谁把这个扫帚放地上,差点就摔倒了。糟了,要迟到……”他不由看了一眼教室。
“你走路不长眼睛的吗?踢飞了我的扫把还不捡起来,就想走……”郭亦可回头,是南山女,她火冒三丈地走近他。“怎么又是你,每次遇见你都没好事……”郭亦可眼看就要迟到,不耐烦而厌弃道。南山女瞪大了眼睛道:“遇见你才是我的霉运呢!把我的垃圾踢飞了,还这么多话!”看着零乱的垃圾,郭亦可按捺住了怨气和不安,捡起地上的扫把,刷刷地辉动着。南山女挽着手站着等郭亦可把垃圾扫完。另一个女生走到南山女旁边,小声说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大火气?也不能全怪他,本来扫把是倚在垃圾铲上的,后来被风吹倒了。我刚想去捡起,他就踢到了。”“我才不管……”南山女不自主放大声音道。听见她的盛气凌人,怨气和迟到的负罪感交集,郭亦可抬头看了一眼南山女,南山女目光也投向郭亦可,有一丝尴尬,她又大声道:“看什么看,难道做出一副抑郁症的样子,就可以逃脱责任了吗?”郭亦可带着满腔怨愤忍住了要争论的冲动,继续扫着地上的落叶。
南山女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看着前几次都和他针锋相对的郭亦可,这次竟然不反抗她,反而觉得有点心软和愧疚。她突然觉得这个人捉摸不透,看着他心无旁骛又紧促地扫着地,南山女犹豫了一下,拿着扫把一起扫起地来。郭亦可余光感受到她也在扫地,他不做理会,继续手中的工作。“本小姐今天开心,饶你一次。”郭亦可快速地讲垃圾扫进垃圾铲,南山女几乎插不上手。扫完之后,郭亦可将扫把和垃圾铲放好,转身就往教室跑。“唉,抑郁症!”南山女喊了一句,郭亦可停住回头看。南山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情急之下喊了一句“抑郁症”,郭亦可居然也停下来了。“你的校徽掉了。”南山女指着地上的校徽说道。郭亦可看了她一眼,回头捡起地上的校徽,转头往教室跑去。
她旁边的女生走过来,提起垃圾和她一起抬着往垃圾桶走去。她问南山女道:“你认识他?”南山女怒道:“不认识,就是每次遇见他都没好事!去南山遇见他,后来发现他也是贵高的,真的是!”“哦……原来如此。”南山女埋怨道:“本来今天就委屈,又遇到这灾星,也是够了。”
南山女这次做清洁,也是事出有因。18班的班主任梁瑾是个很有个性的老师,长的有点帅,总是一副坏坏的笑。他教学有热情,上课幽默,鼓励个性发展,激发了18班学生的活力,让学生觉得定目标去奋斗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但是他也不要求学生只当书呆子。
就在前一天课间操时,梁瑾走过教室,看见南山女和另一个女生还留在教室,正埋头做练习题。梁瑾走到她旁边,咳嗽了一声。看见梁老师,她连忙停下手中的工作道:“梁老师。”“昨天约会去了,今天补回来?”梁瑾问道。南山女笑了:“哪有!就是想多学习会儿。”“该动的时候要动,该静的时候再静哈!”“嗯。”南山女点点头。“下次课间操记得去做,为了让你们记住,明天你俩去扫一下清洁区,补一下运动量。就这么定了哈。不服来找我……”说完,梁瑾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走出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