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雪颢清,微雨斜落。
黛玉一路随老头儿行了七日,方到得他说的药王山下。
这是一片很宁静的山脉,连绵不断地犹如波浪起伏一般延伸很远,山麓角是一潭烟波浩淼的海域,氤氲纯净,恬雅清浅,零星有光华笼罩,宁静地屹立于这淡淡漾起青光的山上。
待黛玉随着老头儿进入山脉,才发现这山很是奇异,烟笼雾锁的,让人很是迷幻,玉石为路,云海为池,濯濯青莲盛开,一路相迎。
晨曦将开,青烟弥盛。黛玉一路小心翼翼地跟着老头儿,甚怕一不小心便迷了路。
“丫头啊,我答应你父亲,最多留你三载寒暑,便送你回去。可你这身体,非一朝一夕可愈,我药王传下,虽不说生死人,肉白骨,但可施为,却不能半途而废,如今思来想去,唯收你为徒,授以医理之道,侠武之义,你可愿?”向景容缓缓而行,眼神却是认真地看着黛玉,想着这孩子虽慧根已开,却终究年幼,也不知她可理解其中之意。
“既来之,则安之,我自然是愿意的。”黛玉心中清明,年虽小,却也知道这人,是为了她好。
“好……好……”向景容未曾想,黛玉如此聪敏慧黠,一连说了两个好。
穿过石林溪道,黛玉眼前出现一条狭小的山脉,仰头望去,犹如一线,两壁生寒,有水潺潺而下。此时阳光穿透缝隙而下,星星点点的,煞是好看。
“此一线天,乃我药王谷之门,平时皆是水泼而下,唯有晨曦将至,余阳将敛之时,方有一刻的停顿。这山脉高有千丈,若有水之时,皆不得出,所以要进出我药王谷,这轻功是最基本的。”老头儿话落之时,已拉着黛玉迅速地一跃而起,如惊弓飞鸟一般,足尖在悬崖之上轻点几个起落,便已飞上悬崖之顶。
黛玉惊魂未定,还没来得及看清山顶的景致,便又被老头儿提着一跃而下,向万丈悬崖之下落去。
冷厉的寒风,刮得黛玉脸上生疼,脚尖落地之时,黛玉脸上已经是苍白如纸。心中忍不住腹谤,这老头儿此次是让她来练胆的吧,此番没被吓死,心脏不知道强了多少,想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弱女子,如不是为了尚不足月的弟弟,她真是打死也不会跟这老头儿出来瞎晃荡。
“师傅,你总算回来了,我跟小延快被饿死了。”黛玉脸色稍缓,便听得脚下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吓得她忙退了两步才看清,躺在她脚下的是个一身粉嫩的小姑娘,闭着眼睛躺在地上,一副快没气儿的样子,她身边是一条雪白的蛇,精致透明,学那姑娘一样,露着肚子,一副快要饿死的模样。
“这不是还活着吗?”向景容不用看也知道,躺在黛玉脚边儿的肯定是那个古灵精怪的馥燕阳。
“咦,师傅,她是谁啊?是你抢来的吗?”小姑娘一睁眼便看见一脸怪异的黛玉,脸上表情跟翻花儿似的,从地上一跃而起,便凑到两人面前,眼神炯炯有神地闪烁着,看得黛玉一愣一愣的。
“什么叫抢来的?”向景容手指狠狠地落在馥燕阳头上 道:“你师傅又不是强盗。”
“嘿嘿嘿?”馥燕阳一点儿也不在乎被向景容痛揍了一下,眼神矍铄地看着黛玉,一眨不眨。
”她叫黛玉,从今天起就是你小师妹了。“向景容忍不住摇头感叹,他那个老朋友生的这叫什么女儿,分明就是个混世魔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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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末已至,春风待起
星辰亦渐渐隐藏浓雾之后,月色间隙地洒下点点的光辉,落于泽灵湖上。
“黛玉,你还活着吗?”馥燕阳站在湖岸边上,扯开大嗓门,朝着湖中央喊。
“师傅说你离开的时间到了,叫你不要再死皮赖脸赖着不走。”馥燕阳粉嫩的衣裳,在风里吹得猎猎作响,随着他的嗓音,一圈一圈地随着湖中心渐起的涟漪扩散。
“小延,你这条重色轻友的蛇,是不是又巴着黛玉跑了……”馥燕阳见湖中心虽然荡起涟漪,却始终没什么动静,开始愈加胡说八道了起来。
“黛玉……”馥燕阳鼓着腮帮子,正欲继续胡说八道,却不想湖中心突然升腾起一阵极大的水花,呼啦啦地全照着馥燕阳落去,瞬时便将她淋了个通透。
“小延……我要宰了你……炖……汤……喝……”尖叫声片刻便将泽灵湖传了个遍,粉色的衣裳,恍如一道光,迅疾地向湖中心飞去。
“馥燕阳……”冰冷的声音,在尖叫之后冷冷地荡漾开来,只是简单的三个字,却让馥燕阳瞬间激灵了一下。
“黛玉,你终于出来了……”馥燕阳身子迅速地在空中一转,便落在湖中心一条如玉般通透的白蛇身上,那条蛇身体极大,几乎塞满了半个泽灵湖,白绿的灵片在空中幽幽地泛着冷光。
“我还以为你死在湖底了呢?”馥燕阳看着从湖心一跃而出的黛玉,浑身湿淋淋地落在白蛇的头顶,低着头看她,一双锐利寒凉的眼,让馥燕阳不安地噘了嘴。
“你这胡说八道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黛玉淡淡地看着馥燕阳,无奈地摇头。
“你什么时候把你面无表情的样子改了,我就再也不胡说八道。”馥燕阳指了指黛玉的脸,而后转身向湖岸边飞去。
暗淡的四周,燃烧着数十盏灯烛,将湖边映衬出一片深红的血色来。
黛玉轻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