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岳向阳嘴上说着,心里有些奇怪。这白不易对于正邪规矩向来划分分明,可说这西冥教是邪教的时候,怎么好像有些停顿?错觉?
沉默了会儿,岳向阳回过头,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不想那白不易正巧沐浴完毕,从水中站起,彻彻底底给人看了个精光。
“你作甚!”白不易猛地坐回水中,面露愠色。
“啊,我不是故意的啊!”岳向阳忙解释,“不过这也没什么,都是男人,有什么好掖着藏着的……像我们那里人,身材越好越是喜欢秀出来给人看,你倒好,身材这么好却一点不给人看,暴殄天物。”
白不易微皱起眉头:“这岂是能随随便便露与人看的东西。”
“算了,你们怕羞,又严于礼教,和你说不通。”岳向阳背过身去,双手抱胸靠坐在木桌上,不去看那白不易。
白不易出水,迅速套好了底衫。见岳向阳还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只得开口问道:“岳明,你睡哪儿?”
明,是岳向阳的字,这是在那磨镇渔船上晕船的时候,岳向阳为了分散注意力,和白不易一起起的,而他也知道了,白不易,名为白念之。
“你也知道我胆子不大的……既知这府邸有过妖邪作祟,我还怎敢一人过夜啊。”岳向阳一脸委屈。
“……”白不易转身,上了床榻,身旁留出一片空位,道:“那快睡吧。”
岳向阳乐呵呵的吹熄蜡烛,跑上前拱进被窝。
不过,这感觉确实有些陌生。虽说两人自相识以来就一直睡在一张床榻之上,但白不易总是在岳向阳睡着之后上床,睡醒之前离开。
于岳向阳而言,像这样看着对方躺在旁边一起入睡的,还是第一次。
“不易兄,你手好冰啊。”岳向阳有些手欠地握住白不易的手背摩挲,”不过很凉快,刚好可以消消暑。”
“……”白不易本想抽回手,却听岳向阳说可以消暑,便由着他握住。
岳向阳这边却尴尬的凝固了。
卧槽!什么情况!这人怎么不躲开!这小手握的,氛围很不对啊!我咋松手啊!
尴尬了半天,岳向阳却发现白不易的呼吸变得平稳起来,想必已经睡着了,这才悄摸摸的收回手,躺好,睡觉。
次日,两人收拾好行装,一开门,就看到了在门外等候的师爷。
那师爷看到两人竟是从一个房门内出来,不由一愣,看了看岳向阳的房门又看看眼前的两人,尴尬之情形于颜色。
喂喂!别乱瞎猜!我们这可是纯洁的革命友谊!岳向阳在心里呐喊。
原来,那师爷是专程来道谢的,说是城主的病症已经得到了解决,气色开始好转了。只是那城主身体复原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故不能亲自送别。
那师爷赠送的厚礼两人是在不便携带,只捎带了些盘缠,便离开主殿。
拿到钱,岳向阳心花怒放,在他的再三请求下,白不易终于同意了在这城里逛逛再赶行程。
一路新鲜的事物,岳向阳越来越能够体会那些剁手党天天买买买的心情。
这时,两人途经一处繁华的阁楼。通过阁楼上大大的牌匾“春来香”,和站在门口花枝招展扬手挥帕的女子们,岳向阳便猜出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风月场所了。
在这里,这种场所可是合!法!的!身为男人,说不想进去看看,肯定是假的。只是……
岳向阳看了眼身旁的白不易。
“怎么了?”白不易见岳向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发问道。
“没事,没事。咳,不易兄,那城主不是那个,火气过旺吗,我就在好奇,你有没有过……火旺的时候?”
“问这作何。”
“没……就是好奇。”岳向阳不打算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和一脸清心寡欲的白不易讨论这种话题,总有一种带坏人的罪恶感。
出了城门,天色已暗,到了渡河边,岳向阳的心猛的沉了下来:又要渡船!
“只这一晚。”不知是不是安慰,白不易认真地看着岳向阳。
这次坐的船,不同于以往坐过的小渡船,是个底仓载货的大型客运船。对比之下,算是相当的雄伟堂皇了。
这日又正好是河灯节前后,河里漂了不少发着烛光的花灯,有莲花状的、灯笼状的、轻舟状的……站在高高的船边下望,一道亮亮的水路,好不漂亮!
拉着白不易站在船栏边赏灯,一阵风,岳向阳嗅到了融进风中的淡淡的白不易身上的味道,那味道很清很澄澈,类似花木清芳。
这一闻不要紧,岳向阳发现这胃竟没再翻江倒海了!毫不知客气地从后面抱住白不易,岳向阳将头凑在他颈间一阵细嗅:“不易兄!你这体香竟有治疗晕船之效!”
依旧抱着白不易的腰,岳向阳得救似的呼吸着满是白不易气息的空气。全然不管顾场合合适与否。
“你这,不合……”
“礼数?不合什么礼数?这是救治伤病!是积大德的!”
岳向阳不是喜欢耍赖的人,但耍赖起来不是人!
得意地抱着怀中放弃挣扎的少年,岳向阳满意的闭上眼,将头枕靠在那人肩上。
全然没有注意到,河对岸,草丛里,一只扑闪着翅膀融入夜幕的信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