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假装不在意,北堂望舒嘴上却一个不留神问了出来:“之后酆……教主可有来过。”
冒顿静文的眼色暗了暗,这些年,她就如守活寡一般日日盼望夫君能来看自己,哪怕只一眼,却终是落空。
“自是来了。”冒顿静文掩嘴而笑,一副娇羞的模样。
“看到你二人这般和睦,我便放心了。”北堂望舒松了口气,想到今早自己对北堂酆的话可能是产生了些误解,心里反倒生出一些歉意来。
西冥,虽是一派安稳的模样,云梦仙山内却不那么太平了。
岳向阳和白不易守着岁,不知什么时候起就进入了梦乡,醒来时,太阳已然高照,似近正午。
四下没见着白不易,岳向阳跑出内室去寻找,一路找来,竟看到白不易在书院侧门罚跪,双臂打直前伸,端着一岗铜鼎。
正巧一小门生经过,岳向阳忙叫来他打听,才知白不易是因为私自离开山门而前来自动请罚了。在此罚跪不说,他手上端着的还是一只特制的鼎,只有那鼎被灵力震碎,才可结束门罚。
这也太残暴了吧!岳向阳的下巴几乎要脱掉似的,觉得哪怕仅仅是托着这铜鼎,就够让人有得罪受了。
白不易虽面无表情,但嘴唇却轻抿着。发间滑落下滴滴汗珠。
岳向阳一阵心疼,想去请罪代替白不易受罚,但想到白掌门一见到自己就没有好脸色的样子,不由有些退缩。
“三师兄居然会违反门规,真的假的?”
“就是说啊,掌门还是三师兄的外祖父呢,怎也能罚的这么重。”一旁的几个小童作目不忍视状,匆匆离开。
外祖父?岳向阳心里倒吸一口凉气。
“不易兄!不易兄!”岳向阳躲在一旁树丛里。
听到岳向阳的声音,白不易薄唇微启,“你回去。”
“听我说,”岳向阳道,“你若是能利用灵气制造温度差,一冷一热,这鼎就会更快破碎的。”
白不易微微颔首,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看来是在发功运气,他的汗珠顺着发丝落在地上,融入雪里。
加油啊不易兄……看着白不易端着鼎的手臂,岳向阳心疼的恨不得自己上才好。
这时,鼎果然开始产生变化,一震闷响,碎铜散落一地。白不易则倒坐雪地之上,双臂垂落微微发颤。
“不易兄!”岳向阳跳出草丛抱住白不易,“你膝盖怎么样,胳膊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无碍。”白不易道,站起的瞬间颤了一下却又稳住,便去向掌门请示。
白启之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递给白不易一瓶药水,道:“负伤修行,进度缓慢,快些好起来。”
“是。谨遵师祖教诲。”白不易退下,和岳向阳回到寝房之内。
“你还好吧……”岳向阳有些不安,“对不起,都怪我……”
白不易摇了摇头,将从掌门那里接来的药水递给岳向阳。
“对啊,还有这个!来,我来帮你擦!”岳向阳自告奋勇。
白不易点了点头,正准备撩起袖子,岳向阳却伸手来解自己的衣衫。
“你作甚。”白不易用手抵挡一番。
“上药,脱了擦的全面些。”
“不必。”白不易轻皱着眉微微别开头,拉住自己的胸前的衣领不让岳向阳继续下拽。
“反正你又不怕冷……”岳向阳嘟囔着,只得作罢,将白不易的袖子撸起固定好,便从那人的小臂开始,来回搓动。
看着岳向阳一脸严肃的搓着自己的胳膊的样子,白不易另一只手紧捏成拳。
“不易兄,我这体力是真的好了很多,现在撸了这么久都没觉得累,换作以前断是不行的。”岳向阳一边帮白不易上药化瘀,一边说着。
“你以前何时试过?”白不易反问。
“呃……”岳向阳似乎意识到自己无意识的说了些在开车的边缘试探的话语,忙解释,“比如自己胳膊酸累啊,撸撸搓搓啥的。”
岳向阳又撩起白不易的裤腿,在那人膝盖上同样的搓揉了一番。
“还记得第一天来这里,你也是像这样的帮我上药的。”岳向阳闪烁着目光。
“嗯。”
“告诉你个秘密,其实在你托起我膝弯的时候,我才发现我那里居然很是敏感!”岳向阳继续说着,完全没注意到白不易脸上复杂的神色。
“那天我咿咿呀呀哼着的,其实是真的情不自禁,不是故意要逗你的。”岳向阳笑得一脸灿烂,仿佛说话的内容并无任何不妥。
“你真是……”白不易对于岳向阳的口无遮拦,只觉得无奈。
“不易兄。”
“嗯。”
“谢谢你。”
白不易抬头,对上了岳向阳喜盈盈的澄澈的双眼。
“昨天的年我过得很开心,有你在,真好。”
“……,”
白不易看着眼前阳光一般的少年。万般话语,只化作唇间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