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霜降毕竟身份摆在这里,也不怎么惦记当真踏踏实实通过考试,当下被男人这一激,她的小暴脾气顿时就上来了,扯着脖子和男人唱反调:“不退。”
顺手扬了一耳光就扫了过去。
被接住那是理所应当的,倒不如说她这样随手下去便能正中靶心才是奇迹。
纪木戎紧紧攥着乔霜降纤细微凉地手腕,冷道:“退赛。”
乔霜降气急败坏地往回抽手,奈何纪木戎手如铁索:“不退!”
沈筠淮正了神色,一剑划过。
纪木戎被迫撒了手,沈筠淮见状趁机把乔霜降扯到了身后:“在下与小降儿上山求学,一心向仙,不知这位师兄硬逼小降儿退出入门试炼所为何事?”
纪木戎与乔霜降遥遥相对,目光灼灼,虽然中间隔着沈筠淮,视线却未被吸引过一分,沉声道:“退不退。”
乔霜降还在气头上,怎么可能松口:“说了不退就是不退。”
纪木戎掏出黑色长剑,未除剑鞘,指着乔霜降。
乔霜降见他用剑尖指着自己,忽的觉得心口一疼:她心心念念等了五年的人,现在竟然用剑指着她?
纪木戎是个说一不二的行动派,当即提了剑就上。
沈筠淮亦是提了剑无所畏惧地迎了上去,虽然在场的几人心里都清楚他是决计打不过纪木戎的。
乔霜降心里当然也明白。
明知打不过,甚至连还手能力都没有,还毅然决然地挡在她面前,乔霜降心里忽的有些堵得慌。
纪木戎对沈筠淮是绝不手软的,虽然没下死手,但是这一招下去沈筠淮也不会太舒服就是了。
乔霜降莲步轻移,忽的挡在了沈筠淮身前。
她平时躲在沈筠淮身后那是因为他能轻轻松松收拾了那些渣滓,所以她心安理得的接受着沈筠淮的保护。而现在的情况是不一样的,大敌当前,尤其是冲着她来的大敌,她没有理由躲在他身后做个缩头乌龟,眼睁睁看着他挨揍。
剑气转瞬即至。
乔霜降闭上了眼睛。
然后那乌黑发亮的剑鞘停在了她的鼻尖前。
纪木戎拎过乔霜降,把她带入怀里,一只手把乔霜降的双手扣住,另一只手探到乔霜降的衣襟里寻找着她的灵牌,一个极端亲昵暧昧的动作。
她不退出,好,他来。
乔霜降小脸满是倔强的表情,在纪木戎怀里挣扎个不停。
虽然五年下来乔霜降长大了不少,但是在纪木戎面前,乔霜降依旧只是一个比他矮了几头的细瘦小女娃。只脸上软乎乎的细肉长开了不少,连带着轮廓都精致了许多。不比当年乖巧听话的乔霜降,现在的乔霜降身上多了不少细细的尖刺,不是很疼,却刺的他很是不舒服。
纪木戎头都不抬对着身侧冲上来的少年便甩出去了一张定身符,黄符贴在少年的身上,少年便再也不能动弹分毫。
不多时纪木戎便寻找到了乔霜降的灵牌,伸手便要捏碎。
乔霜降见状也不挣扎了,怔怔地与纪木戎对视着,玉珠般莹亮的眼泪便从那眼窝中争先恐后地滚了出来,也不出声,只是沉默而汹涌地哭着。
纪木戎手上一顿。
沈筠淮则觉得心间有些刺痛,他陪伴乔霜降的五年里,无论遇到什么事,乔霜降都不曾落下过半滴眼泪,乔霜降一直是个坚毅而韧性十足的孩子。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乔霜降哭,毫无征兆的,她就那么哭了,哭的那么汹涌沉默,哭的那么悲戚万分。
“……”纪木戎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半晌才干巴巴道,“你,别哭。”
乔霜降抹了抹眼泪,声音中带着浓重的哭腔:“你凭什么啊,说走就走,说把我丢给别人就丢给别人,说不让参加就铁了心让我退赛。你凭什么啊,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一声不吭地就丢下我不管了,这五年里每一天我都在等你回来你知道吗?你大概早就忘记我了吧,是我自作多情。既然这样的话那当初你为什么要救我呢?救了就救了,为什么还要那么温柔细心地照顾我?我把你当成全世界,你却把我贬的一文不值,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你这个人真的很讨厌,我还不稀罕和你在同一个门派当弟子呢,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乔霜降抽抽搭搭地有些语无伦次,却是第一次把憋在心里五年的小心思一股脑地甩了个干净。
“……”纪木戎向来不善言辞,忽的被乔霜降一大串话砸的晕头转向,一句话也解释不出。
不是这样的。
无论如何我都想救你。
希望你能够幸福,安安稳稳。
不希望你再次卷入这三界六道仙魔之间的纷争。
我每个月都有去看你,只不过我每一次都站的远远的。看你读书写字,看你坐在门槛上等我,看你和沈筠淮嬉戏笑闹……
这一世明明好不容易离开了,无关了,为什么一定非要跑回来呢?
我连你都让给沈筠淮了,就这样平平静静,长长久久地活着,老死不相往来,不好吗?
真可惜他只是沉默寡言的纪木戎,而不是心思玲珑的沈筠淮。
纪木戎知道自己不该心软,但那只扣着灵牌的手却无论如何都扣不下去……
纪木戎帮乔霜降拂去了眼泪,乔霜降身子忽的僵住。
这一拂,便像回到了五年前,她还在凝身阶段整日虚弱不堪的时候,他便是无比温柔细致的照顾着她。也是像这般,从不发一言的。
偌大森林忽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