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了当年的事情吗?银杏?”
一个柔柔甜甜的声音出现在树叶从里,飘忽不定,探不出真实的地理位置。
“嗯。”
一个沉闷又苍老的声音低落地回应了一句,然后便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
这是一片森林的深处,除却碧绿便了无其他颜色。
阴森森,冰凉凉,没有一点点生命的迹象。
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荒凉的地方。
“他已经不在了,你也早就足够强大,不会再受到伤害了。”
刚刚那个女声的主人总算从丛叶里钻了出来,她完全不是一个人类该有的样子,小小的个子,堪堪只有树叶那样大小,背后有四片小小的透明的翅膀飞舞,身上不过穿着一身像花一般的衣物,眼睛极大,瞳孔与这森林里的颜色是一样的。
她就着翅膀飞了出来,落在了她面前的这颗参天大树上。
这棵树与周围其他的树都与众不同,在树干的正中心部位,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个青年的人形,人的身体上明显被缠绕着许许多多的枝条,将他完全绑住吊挂在树上。
青年的表情很平和,闭着眼,宛如睡着一般。
不知道的人会以为这是一幅具有极高艺术价值的刻木画,被哪个流浪的艺术家留存在这颗茁壮的大树上。
9
随着女孩的动作,青年的正上方渐渐显露出了一张充满褶皱的丑陋的脸。
坑坑洼洼,勉强能看出是一个男性的面相。
“他还活着,”随着声音的涌出,那张面孔便跟着扭动,嘴巴一张一合,“我能感觉到,他没死,他还活着……”
“安家的香火也依旧延续了下去。”
“银杏。”女孩飞到了那张脸身边,堪堪停在了他脸颊的部位,小手抚摸了上去,整个身体都靠在上方,浑圆的眼睛里透露出无尽的伤感,“都过去了,忘了吧,将一切都尘封,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白果老了。”
那棵大树并没有接下女孩的话,说了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他是鬼怪,他不会死的……”
“可他没了魂珠,你看,红叶,他老了,几百年而已,当时他还是个孩子的模样,他老了。”
大树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平平淡淡的,可没说到‘老了’两个字的时候,总有种咬牙切齿的不甘心的意味。
“他不该老的……”
“如果能老,就能死。”
——
“镜子,还好吗?”
艾笑一把拉起了一回来就瘫坐在地上的苏明镜,不过是去地府呆了两天,整个人都明显瘦了,脸色灰白灰白的,身上一点劲都没有。
“什么情况啊这是?”艾笑将苏明镜抱在怀里,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转眼就用眼神质问着站在一边打着哈欠的赵耀祖,“怎么她成这样子了?!”
“问她呗,胆子太小了,这样可不行,胆子这般小以后可不是要被吓死。”
赵耀祖戏谑地看着腿软的苏明镜,眼里都是调笑。
“你才胆子小!”苏明镜感受到身旁男人不太喜悦的眼光,咽了几口口水,自顾自地从艾笑的身上下来,喘了好几口粗气才算完。
“怎么了?地府怎么你了?”艾笑把她早早准备好的热牛奶端给了苏明镜,看着她慢慢喝了下去。
“没事,”苏明镜将喝空的杯子放在了桌上,摇了摇头,将袖子拉了起来,手臂较上方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像纹身一样的圆形标记,“被认可了,之后我和赵耀祖就可以和你们一起行动了。”
“可……”
艾笑对这个倒是没有什么很大的反应,她在乎的是地府的测验标准,在乎的是他们对苏明镜做了什么。
“她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去好好锻炼自己,起码要拿个趁手的武器,有足够的防身能力,不然就会拖后腿。”赵耀祖打断了‘两姐妹’的对话,慢悠悠地把重点指了出来。
“这事不急,”苏明镜耸了耸肩,“我又不是没有。”
“你那玩意儿可不一定真能派上用场,在危急关头谁给你照镜子?”
“谁能解释一下?你们在说什么?”艾笑越听越迷糊,下意识看向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安平,这两天他都是这样的状态,不怎么爱说话。
可安平也没能给出艾笑想要的回复,只是摇了摇头。
“就这个,”苏明镜深吸了一口气,嘴里默念了几句,手臂上的印记闪过一道光,从上往下延伸出了一条线,直至腕骨,一面小型镜子出现在了苏明镜的掌心,“记得小时候我第一次和你见面时说的话吗?”
“记得,你的名字,”艾笑盯着那面宛若有法力的镜子说道,“苏明镜,由你爷爷所取,望你心如明镜,为人处世正义公平。”
“名字很重要,决定你一生的走向和长辈对你的期望,我爷爷取这个名字给我可能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我们苏家的代表物就是明镜。”
镜子在苏明镜的手中旋转翻舞,随着她的心意变得忽大忽小。
“这个镜子就是我们苏家独有的攻击武器,也可以说是照妖镜,它能显现出鬼怪的真实面貌,更能看见其内心最深层的阴暗和恐惧,是一面能让人无所遁形的镜子。”
“除此之外,这面镜子能借着阳光产生攻击力,反射阳光,将污浊之物穿透,使其陷入其内心最深的恐惧,借此让它没有威胁。”
“以前爷爷用的就是这个,爷爷曾经也是一个阴阳师,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