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立珩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母妃为何这么问？”
“有？还是没有？”女子轻淡的声音透着不容质疑的坚持。
“没有。”
沉默一下，苏立珩试探道，“母妃是不是听到什么？”
“听到？”简妃哼笑一声，“你都已经做了，还怕我听到。”
苏立珩面色一沉。母妃果然知道了他极力隐瞒那件事。
“母妃，那件事儿臣可以解释……。”
简妃看着他，目光如刀，“好啊，你解释，本宫听着。”
苏立珩眉头跳了跳，母妃还真为他私下退婚的事恼怒不已。自他出宫开府后，他已有几年没感受过她在他面前不加收敛的泄露气势了。
“母妃，是，儿臣私自到仁勇侯府退掉婚事，儿臣做法固然有不妥之处；但此事，确实事出有因。”
简妃眉眼半垂，默默看着他。
“简心瑶无才无德，名声奇差；以她的品行根本配不上皇子妃的地位。儿臣知道，母妃在儿臣年幼时就定下婚约，是为儿臣着想。”
“但儿臣拿信物去侯府退婚时，儿臣才知道，并非只有儿臣不满意这桩婚事。大舅父与大表哥也同样对婚事颇有微辞。”
“儿臣知道，仁勇侯府是母妃娘家，母妃疼惜儿臣又心向着娘家，才会极力希望儿臣将来能娶简心瑶这个表妹。但如今，既然彼此都对结亲无意，还不如解除婚约，各自安好。”
“毕竟结亲，是为了结两姓之好，而非为了结仇。”
“儿臣担心母妃会因此事与仁勇侯府生份，更不欲令母妃为难，才自行作主亲自去退掉婚事。”
“若母妃因此对儿臣不满，母妃尽管训斥，母妃说的，儿臣一定会听一定会改。”
“本宫那娘家侄女简心瑶品行不端？配不上你六皇子妃的地位？”简妃含笑反问，看儿子的眼神充满失望。
苏立珩一阵头皮发麻，最怕看到她这种表面言笑晏晏内心怒不可遏的样子。
但事到如今，除了硬扛到底还能怎样？
他总不能为了让她高兴，就违心赞美简心瑶。
“母妃，儿臣说的是事实。燕京城满大街都是关于她不端的言论，这可不是儿臣故意污蔑她。”
简妃失望地抿抿唇，缓缓低叹起来，“本宫明白，别人说一千道一万，也抵不过一件事。”
“你心里对她不喜，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苏立珩不服的辩驳一句，“母妃，那些在燕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可不是凭空捏造出来的。”
“传言？你跟本宫说，你相信那些传来传去离真相十万八千里的传言？”简妃低笑一声，语气嘲讽，“珩儿，本宫原以为你真的长大了稳重了……。”
她幽幽一叹，叹息声中透着说不出的滋味。苏立珩垂首听着，心里不舒坦又想出声反驳。
“在本宫看来，简心瑶最多就是骄纵了些任性了些，但她本性肯定是善良的。本宫兄长教出来的孩子，有哪个品性差？”
“你看简阳，年纪轻轻就是大燕难得一见连中三元的状元；再看简芊雪，贤惠端庄伶俐通透，但凡提起她，无一不对她赞不绝口；再说简旭，他文虽比不上他大哥，但他仗义重情护短，且自幼爱习武。这势头，明显是个好将军的苗子。”
“再说回简心瑶，她在父母兄长姐妹宠爱下长大，有点小气性有些无伤大雅的骄纵，那纯属正常。反过来想，能让那么多人心甘情愿护着她宠着她，这也证明她个性讨喜。”
苏立珩脸色变了又变，他张着嘴巴，好半晌仍旧哑口无言。
“母妃，”脸色难看了好一会，他绞尽脑汁才不甘心的找到其中破绽反驳，“大舅父的子女，个个如此出色亮眼，偏偏简心瑶不成器；你觉得她真合适做一个皇子妃吗？”
“儿臣可听说，她除了那些骄纵任性无才无德的毛病外，其他的坏习惯也占全。比如说，她仗着大家的宠爱，经常不顾身份在外抛头露面口出妄言。再有，儿臣还听说她连府中姐妹也难容。”
“更甚至，她连外祖母也不放在眼内。如此不孝不悌目无尊长又……”
“你住口。”简妃听他越说越不像话，当即厉声喝止，“听听你自己刚才说的都是些什么混帐话？堂堂皇子之尊，竟学那些终日无事生非的长舌妇编排他人不是？”
“你要记住，那个你口中一无是处的人，可不是什么不相关的外人而是你嫡亲表妹。”
简妃盯着他，罕见的动了真怒，“你不维护她也就罢了，你还跟外人一样抵毁她，你不知道你随便一句话就能毁了她名声毁掉她一辈子？”
苏立珩不服的张了张嘴，“母妃，这些可不是儿臣编排出来……。”
“不是你？哪还有谁？你私下还接触了侯府哪个姑娘？简挽秋吗？她跟你说心瑶不容姐妹？”
苏立珩错愕，眸光闪了闪，仍强辩，“母妃息怒，最多以后儿臣在外面不随便道听途说就是了。”
反正他心里认定简心瑶不堪入目，母妃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他印象。
“珩儿！”
简妃挫败的唤他一声，瞧他神色便将他心中所想看个七七八八。
自己生的儿子是什么脾性，她最清楚。
这孩子，若说什么地方最像她，必属性子无异。
她认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他的性子，跟她一样固执己见，谁劝也没用。
“今天在明国公府发生了一件事，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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