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没有将车外的吵闹放在心上,本来等着贴身丫鬟解决完继续前行,结果冷不丁的就听到“淑芬”这个名字!
撩起了马车上的帘子,就看到两个长得明媚鲜妍的小女郎站在道路中央,其中一个扶着腰,似乎是受了伤,另一个正对着自家的车夫和丫头破口大骂。
淑芬啊,真是好耳熟啊。
在哪里听说过呢?
她瞅着自己的刚刚做好的丹蔻,好笑的摇摇头放下了帘子,真是的,什么时候自己这么无聊了?
想追究名字的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马上就张夫人被抛到了脑后。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车外的闹剧以张家赔偿李淑芬五十两医药费结束,秦蜜真正上演了一场泼妇骂街,硬是将李淑芬的住址塞给了张夫人的贴身丫头,美其名曰,如果被撞出个好歹来还会来找他们要说法。
丫头都快气蒙了,忍了几忍才没有发作,秦蜜笑的洋洋得意,很欠揍的扶着淑芬就走了。
眼见张夫人的马车进了府,秦蜜和淑芬对视了一眼,很显然,两个小姑娘对于彼此刚才的演技爆棚,都是极为满意的。
她们其实并没有走远,只是在离张家不远的一处茶水摊上坐了下来,要了些点心茶水,就开始守株待兔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溜走,秦蜜两人喝完了一壶碧螺春,吃光了一大碟蜂蜜奶果,寻他们的人才姗姗来迟。
“贱婢秋仙见过两位小姐,刚才多有得罪,夫人知道前因后果已经姜贱婢痛骂了一顿!贱婢于心难安,还望两位小姐不要责怪贱婢,更不要为贱婢气坏了身子!”
秦蜜挑眉:“你就直说吧!来找我们有什么事?”
秋仙没想到这两个人会这样直接,顿时有些不知道如何接话了,稳了稳心神,才道:“淑芬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此刻她脸上全然没有了刚才的轻蔑和不耐烦,反而变得毕恭毕敬、小心翼翼的,仿佛有妖怪要吃人似的。
“你说借一步说话就借一步说话吗?”
淑芬感觉挺好笑,刚刚气焰滔天的小姑娘自称贱婢,还真是能屈能伸呢!
秋仙偷偷的看了看两人的表情,为难的咬了咬嘴唇,而后象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扑通一声跪下开始哀哀哭起来——
“贱婢知道错了,如果两位小姐不解气的话,就扇我耳瓜子,挠花我的脸,把我的手指头一根一根切下来,再不然就拿烙铁……反正怎么样都行!只求两位小姐不要将贱婢的所作所为放在心上,莫要生气,气坏了自己!”
翻来复去就是不要生气,至于自己是来作什么的一字不提。
哦,也不是没有提,人家已经说了要跟淑芬借一步说话。
“我们根本就没有生气呀!说来说去,你都没有说出你的目的来呀,如果你再不说的话,我们就要走了。”
秦蜜想了想,自己还是不能单独把淑芬留给她,虽然说淑芬也有几分心思手段,但说不定就被眼前这丫头给套路了吗?瞅瞅这样头说话就知道她处在什么段位了,能在大宅门里生活下来的人,哪一个是简单的?
“奴婢并非是不肯说,奴婢只是想要单独和淑芬小姐说,还行,这位小姐行个方便。”
秋仙这次老实了,板板正正的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我家夫人遣我来,除了为刚才的不得体赔礼道歉之外,还有话想要单独交代淑芬小姐。”
“没什么,我是淑芬这孩子的长辈,不用对我避嫌,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说不定我也可以帮她拿主意。”
秦蜜不擅长这些迂回婉转的路子,按照她的思路来,既然张家的丫头已经在这里现身了,那么有什么事情,但是你大大方方的说不就行了嘛。
这又是求原谅,又是要自罚的是要干嘛?难道是想跟未来的主母提前打好关系?以防被穿小鞋?
秋仙左右看了看周围的食客,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拉了条板凳凑近二人,悄声道:“既然这位小姐不是外人,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奴婢是东街张员外家的使女,平日伺候在夫人跟前的。”
“东街张员外?”淑芬装傻的问:“我们不住在东街,竟不认识这东街还有个张员外。怎么?这里面就什么说道吗?”
“淑芬小姐不必装傻,想必小姐也得知了,您生来就是带着张家婚约的,您的未婚夫张文第正是我们府的大少爷,如果您对这件事情一知半解,想必最近也耳闻过我们少爷的荒唐事迹吧!”
“夫人说今日如果不是有缘遇见,还真的忘记大少爷已经有了您这样的天作之合。”
秋仙压低了声音,祈求道:“对于李镖头的事情,我们夫人深感遗憾,对于您现在的处境,我们夫人也略知一二,来之前夫人同我说,如果您不嫌弃,就嫁进我们张家,张家自然会成为您的庇护所,为您遮风挡雨,相对的,您也能帮我们化解眼前的危机和尴尬。”
秋仙把来龙去脉说得明明白白,张家的态度就摆在这里,秦蜜和淑芬看的清楚,原来这张家也不是那等势力人家,起码没有巧言令色的为自己找诸多借口,而是坦诚的告诉她们,张夫人把这事情给忘了。
不管是真的假的,她们姑且相信吧。
因为,有些事情还是相信比较幸福。
“既然如此,淑芬你就跟她走一趟吧。”秦蜜冲着李淑芬微微一笑:“姑姑在这里等你回来。”
李淑芬点了点头,痛快的拉着有点发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