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轨心里咯噔一下,悲上心头,果然绿帽子这东西是不分种群、性别、时空,人人都厌恶的啊,李轨啊,李轨,这下有你好看了。
“请问尊贵的客人,昨夜您是否与竹玛姑娘共度良宵了?”
“啊,是啊,竹玛姑娘,我们在一起了,怎么啦?”
“您可知竹玛姑娘是有妇之夫?”
“我……”
李轨瞅了眼黑着脸的阿吉,心里那个惶恐。不过他转念又一想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大丈夫敢作敢当,怕他个鸟。
“知道,知道。”
李轨捏了捏鼻子,声音低不可闻,干了这种事毕竟心虚啊。
“您可知我部族的习俗?”
听通译提到“习俗”这两个字,李轨觉得这事还有希望,本来嘛,你们的习俗就是这样,我一个外来人口,在你们的地盘尊重一下你们的习俗,这有什么错嘛。
“习俗?知道一点,但不是十分了解。若有冒犯之处,我给你陪个不是。这完全是出于对贵部习俗的误解,本人绝无冒犯之意。”
通译和阿吉对了个眼神,就此躬身退下。
阿吉咳嗽了一声,对李轨说:“我妹竹玛……”
“你妹?”
李轨惊讶的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怎么啦,竹玛是我的妹妹,你不知道?”
“我,知道,知道!”
李轨有了底气后,说话的声音都洪亮了起来。竹玛原来是阿吉的妹妹,这就没事了,就算是睡了有妇之夫,那也轮不到你这个大舅哥跟我急对吧。
“我妹妹是个可怜人,五年前,我部遭遇白灾,牛羊大批死亡,为了度过灾荒,父亲将她许配给伊利石部的阿童杜,约定三年后完婚。但伊利石部背信弃义,勾结扶余人抢夺我们的草场,所以在三年前我部与其激战,并将其驱逐。鲜卑人信守承诺,我们两族虽然兵戎相见,但竹玛的婚约还是作数的。”
说到这阿吉的目光又变得锐利起来了,他盯着李轨一字一顿道:“按照草原的习俗,强暴人妻者便是血海深仇。”
李轨急忙争辩道:“我们是两情相悦,我没有丝毫强迫她的意思。”
阿吉的目光一下子柔和起来,笑道:“那就好,这证明我的妹妹爱上了你。”
李轨脑子一时有些懵,不解阿吉到底要干什么。
“可她是有妇之夫,婚约还在。”
“你不知道草原上有抢婚的习俗吗,你抢走她,她就归你啦。”
李轨混沌的脑袋总算清醒过来,自己貌似被某人套路了。
阿吉所在的迭嗒部与伊利石部之间因为争夺草原大打出手,仇深似海,无法化解,迭嗒部虽然暂时取胜,但并没有彻底击溃对手,他们面临的压力依然很大,这种情况下,但凡脑子正常一点的人谁敢打他妹妹主意?
这姑娘就这么没着没落的架空在那,如花的年纪一点点的凋谢,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做哥哥的为妹妹的终身大事操心,这当然没错,可若是能顺便钓个金龟婿,比如像李轨这样的有实力的男人,不仅能一举解决妹妹的终身依靠,还能为迭嗒部寻找一个强有力的盟友,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
你们兄妹俩这样处心积虑的算计我,真的好吗?
眼见李轨落入自己的彀中,成了待宰的羔羊,阿吉难掩心中的得意,于是猛烈地推销起自己的妹妹来:“竹玛是我一手带大的,这孩子自幼聪慧,孝顺,温柔,能干,身体健康,品貌端庄,宜生养,相师说她有旺夫命,谁娶了她那将来封侯拜相是指日可待啊。”
阿吉说的眉飞色舞,吐沫乱溅。
“啊,是这样的,令兄妹抬爱,李轨深感荣幸,只是李轨已是有妇之夫,家中已有妻妾,令妹金枝玉叶,身份何等尊贵,只怕委屈了她,是李轨无福享受。有罪,有罪。”
“你怕伊利石部的阿童杜报复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可知道草原人对待qiáng_jiān妇女者是什么手段。”
“……”
李轨竟无言以对。
此时有鲜卑斥候来报:“西南二十里外的山谷里发现一支迷路的汉军,人数约有两千,领军将领姓石,叫石重。”
斥候又言鲜卑左右驻屯先锋已出兵六千,正火速前去迎敌。
阿吉嘿了一声,目光罩定李轨,面沉似水,眸中杀气尽露。
李轨知道自己若再推脱下去,这阿吉不仅能就地将自己正法了,还要连累石重和两千人也跟着完蛋。
所以说年轻人没事还是要多读书,李轨吃亏就吃在读书太少上,他要是了解了草原上的这些禁忌,昨晚打死也不上竹玛的床。
事到如今,李轨别无选择,于是叹了口气,改口道:“尊兄抬爱,李轨感激不尽,只是李轨只是区区一个六百石小官,深恐委屈了令妹。”
阿吉见李轨服软,哈哈笑道:“我敬重你是个英雄,又岂是贪慕你的权位。你要相信我的眼光,我妹妹跟着你是不会受委屈的。”
李轨道:“既如此,容我回襄平筹备,当以平妻之礼迎竹玛过门。”
阿吉道:“好说,我虽仰慕华夏礼教,却也不耐烦那些烦文缛礼,既然是抢亲嘛,索性就干脆点,直接带回去了账。”
李轨笑道:“兄台虽然熟悉中华礼教,却不了解女人的心。这事岂能将就的,我此刻若是装了糊涂,只恐将来竹玛要怨我。此去快则一个月,慢则两个月,定有回音。”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