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摆脱这种压抑的生存状态,李轨现在越来越喜欢出巡。
从长安到洛阳,从长安到太原,从长安到老朋友的家里去,或者是红颜知己家里。
随着身体的衰老,李轨已经不大愿意跟年轻的嫔妃在一起,她们太闹腾,演技太生涩,常常让他烦恼,让他尴尬。
他也不愿意跟年纪大的妃嫔交往,他们彼此太熟悉,已经完全没有了感觉。
他现在喜欢跟一些有趣的轻shú_nǚ人交往,譬如大乔小乔姐妹。
大乔小乔到了长安后被安置在妙香台下一处一等一的深宅大院里,这是皇帝特殊关照的。皇帝隔三差五的就会微服前往,跟她们一起喝喝茶,下下棋,玩玩牌,皇帝从来不会留在那过夜,他们都觉得保留最后一丝朦胧会更有趣些。
如果破了,彼此都会尴尬。他们脆弱的友谊也就彻底终结了。
这天是小乔的生日,皇帝再次登门,饮酒到半夜才回宫,回宫之后就召幸了两个年轻的妃嫔,第二天天将蒙蒙亮的时候,长乐殿出事了。
六宫之主郭佚的门被拍开了,郭佚披头散发,很狼狈。
但事情紧急不得不如此,内侍高官乐殿的一个内侍秘密来报:皇帝那出事了,皇帝黎明时**,现在已经昏迷不醒。
郭佚惊出一身冷汗,皇帝昏迷,长乐殿那边居然没人来报告,他们想干什么?!
她立即发出命令,让锦衣卫副都统王俭带兵进宫接管警卫。
一面匆匆梳妆,立即动身去见皇后闻莺。
闻莺早已忘了自己的皇后身份,她以六宫之尊却身处冷宫,戚戚冷冷,被人遗忘,遭人挤兑,受人白眼,被所有人落井下石,她已经在心里把自己打入了冷宫,现在心如死灰,活的像一个木偶人。
“什么?!他昏迷了,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大清楚,听说是去乔家那两个狐狸精那饮酒,回来后又召幸了两个小狐狸精,这杀千刀肯定是把俩小狐狸当成那两个大狐狸精了,服药,疯玩,然后就顶不住了。”
闻莺闻言心乱如麻,他可以无情,但她不能无义,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帝的任何闪失都足以引起来滔天之祸。更何况他还是自己的丈夫,自己怎么能不管他呢。
“那现在该怎么办?你得想个办法呀。”
关切和焦灼之情溢于言表,郭佚看了心里居然酸溜溜的,这么多年了,他那般亏欠她,她依然初心不改,换成自己行吗,郭佚扪心自问,不觉有些自惭形秽。
“我也不知道,我一听到这事整个人就慌了,怎么办呢?要不叫胡图调兵进来?或者找仲康、苏霜他们,他们都是忠臣啊。”
“胡图远在八十里外,来的及吗?仲康年纪也大了,虽然挂着大将军的名号,其实早就不管事了,让他调兵,他能调的动吗?至于苏霜,他官卑言轻,干干杂活跑跑腿还行,这个时候叫他来半点用也顶不上。对了,让王俭带兵来,他离得最近。”
郭佚不动声色道:“调动禁军需要兵符,他昏迷不醒,长乐殿那帮人居然不报我们知道,谁知道他们要干什么?王俭没有诏令怎敢进宫?除非……”
“除非怎样?你倒是快说呀。”
“除非皇后娘娘下道懿旨,说后园不干净,叫王俭带兵来清理一下花木,疏通疏通下水渠,这是服杂役不算调动兵马。长乐殿那帮人果然还有一点良心,见禁军进了宫,也就知道进退了。”
闻莺道:“好好好,怕只怕他不肯听我的。”
郭佚笑道:“他敢不听么,您是皇后。”
闻莺也就苦笑了一声,但他不敢耽搁,立即手诏让王俭带兵进宫来清理花木,疏浚下水道。宫里女人多,男人少,指望那几个宦官,这活也不知道要干到猴年马月,所以宫里定期会召禁军进来服杂役。
军人进宫不得携带弓箭,不得携带长兵器,但随身刀剑是可以带的,身为一名警卫刀不离身,这没毛病。
前殿中监荀攸在殿中监整体并入内侍省后就改任礼部尚书了,不过他同时还兼着内侍省令的虚职,只是日常事务早已与他无干。
接替他执掌长乐殿的是李轨十分信赖的班成,职务是长乐殿使。
昨晚李轨从大乔小乔那饮酒归来,情绪有些不大对劲,别人不明所以,班成却知道症结之所在,所以他就帮皇帝叫了两个年轻的妃嫔过来。
这两个妃子唯一的特点就是长的神似乔家姐妹,皇帝心里放不下二乔,又不肯丢了两个知己朋友,所以一直很苦闷,这一点班成早就看在眼里了,所以他留神在后宫的宫女里选中了这两个女子,找了个机会推荐给皇帝。
皇帝看了之后不置一词,但不久之后就进了二人的名分。
班成此举正中皇帝的小心思,随后的半个时辰里皇帝与二女颠鸾倒凤,风月无边,其间一共服了两次药,终于倒在了黎明到来之前。
皇帝失精晕厥,整个长乐殿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这个时候班成走了一步很臭很臭的棋,他下令封锁消息,既不告诉皇后、贵妃,也不通报柱国的大臣们,他也不敢找太医署的太医来为皇帝医治,因为皇帝服用的助兴药正是他提供给皇帝的。
皇帝究竟是因为体力不支而晕厥,还是药性太猛呢。
班成不知道,他恐惧知道真相。
怀着这份恐惧他从宫外找了几个野郎中来为皇帝诊治。
他应该知道这长乐殿里多的是别人的耳目,他的这些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