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张辽的才干李轨还是欣赏的,地方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对外工作目标明确,思路对头,执行力度也是呱呱叫;和同僚们相处的也很愉快,右北平太守李典,那等桀骜不驯的一个人居然也服顺张辽,这就很不简单了。
不过也有一些事就算是张辽也觉得棘手,京营军在幽州设了三处营地,驻守了五六千兵马,这些兵马在地方上简直就是祸害般的存在,正能量就别指望了,尽做一些狗屁倒灶上不得台面的事。
张辽很头痛。
可京营军是禁营地方无权管束,张辽只能把情况汇总之后通报给石重。
但往往是石沉大海,渺无音讯。
张辽是用一种极委婉的方式把情况捅给李轨的,李轨有些哭笑不得,张辽就是张辽,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求告到自己门下的。
京营军在幽州的所作所为李轨还是了解一些的,兵曹定期会有情况汇报,内军厅也会有密报给他,但很多时候李轨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给石重施压,可以管一阵子,却总是治标不治本,这件事的根本是自己决策失误,压根就不该把京营军放回幽州。
禁营一旦脱离管束就是出笼的老虎,那是要吃人的。
现在有什么办法让老虎回到笼子里呢,组织一支打虎队去幽州走一遭?
那也是治标不治本,最根本的办法是把驻守幽州的三营京营军给地方化。
划到地方去,归地方管辖,剥掉禁营这层皮,看他们还能得瑟的起来?
但这个念头只是刚冒出来,就被自己无情的掐灭了。
地方告状说京营军难以管束,岂不正好证明军地两股力量不相容,这其实是好事啊。
非要搞到两家水乳交融不分你我?
不,那样不好。
权力需要制衡,绝不能容许一家独大的情况出现。
从这一点上说张辽还就只是个武将。
李轨随后在幽州城宴请了三营主将,慰劳他们为国戍边的辛苦,同时也敲打了某些作奸犯科之徒,给颗糖甜甜嘴然后再抽上一耳光好好敲打敲打。
李轨相信这么整治一下,至少能管三五年。
在山海关,李轨听取了李典的汇报。
李轨整体是满意的,唯一不太满意的地方是李典对辽东情况的变化不够敏锐,判断不够准确。
这当然与他掌握的情况有限有关。
在这一点上周府和凌嵘都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军政一级机密他们只下发到张辽一级,李典这完全是空白。
李典这个右北平太守虽然是张辽的下属,但他镇守着山海关,单这一项他就应该拥有跟张辽相等的情报支持。
辽东表面的平静下正酝酿着一场大风暴。
公孙度的两个儿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内讧很快就要展开。
这是辽东内部的事,但李轨这个外人却不能坐视不理。
历史经验证明,扶植一个对自己有利的继承人上台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啊。
公孙康和公孙恭哪个上台对自己更有利呢,这个需要仔细考察。
而李典就是最直观的观察哨所。
离开幽州前,李轨接见了蔑罕部常驻幽州特使劢乙哈,这是个汉语说的很溜的鲜卑人,自称曾在大汉都城留过学,但李轨疑心他在说谎,因为他连大汉的都城在哪都搞不清。
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曾在大汉的都城游学,结识过很多的学界名流,郑玄啊,蔡邕啊,荀悦啊,跟他们关系都不错。这些人是什么情况,李轨也不知道。
劢乙哈的破绽在于,他说的“留学时发生的事”居然都发生在长安!
十年前,也就是他在大汉留学的时候,大汉的都城还在洛阳,皇帝住在洛阳,文化和学术中心也在洛阳,这些学者没事跑长安去做什么?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啦。
华夏文明人人仰慕,虽然大汉衰落了,但在周边依然拥有强大的号召力,制造假学历往自己脸上贴金这有什么啊,更过分的李轨都见过。
劢乙哈这个人很有些优秀外交家的风范,说话云山雾罩的,说了大半天李轨也没弄明白这个蔑罕部的真实实力和意图究竟怎么样。
不过这些也不重要,只要他们肯死磕轲比能,哪怕他是颗鸡蛋,碰在石头上也能听声响不是?
结束巡边,李轨南下邺城,吕布已经成了过去,敌人不复存在,过去的盟友就成了新的敌人,过去他是联合袁刘打吕布,现在吕布没了,袁刘就成了对手。
大三角变成了小三角。
一张桌子三条腿,如果都是一般长短粗细那它就是稳固的,反之就会出大问题。
小三角的三条腿里面李轨这条腿又粗又壮又长,刘备次之,袁绍最细最短。
这样的三角是不稳固的,倾覆是早晚的事,所以李轨决定主动打破它。
先拿袁绍开刀,以猛烈手段迫使他首先屈服,然后掉头打刘备。
他有命跑到南方去最好,若是没命跑,那也是他活该。
袁绍兵弱,但地盘不小,要速战速决,需要两个条件,第一是打击的兵力足够强大,能够发动雷霆一击,其次是敌人要足够坚强,敢于一战。
他若怯战躲进了山里,这事情就不好弄了。
组建一支强大的打击力量,这是李轨的事,而鼓舞袁绍决一死战就要靠荀谌了。
李轨秘密调张辽南下,以张辽为主帅,战将有华雄、庞德、乐进、曹洪。
精选兵马五万,前锋庞德率铁骑三千先在厌次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