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外面都怎么说,是不是有很多人骂我李轨是个奸臣,连皇帝的宫殿都不给修?”
“没有,大伙都骂你心中没有君父,不配做这个丞相。”
“嗯,骂的好啊,连皇家的住房问题都解决不好,我这个丞相真是失职。”
说话间李轨拿出一份设计图,递给皇帝面前的大红人周兴。
“这是行宫的设计图样,请转呈陛下御览。”
周兴没有接,他望着李轨:“这样的好事你为何不亲自去,啊,别跟我说你这是画饼充饥。这糊弄君王的罪名我可承担不起。”
李轨哈哈一笑,
这份行宫规划图很快得到皇帝的认可,并公之于众,于是在太原城西北风上风上水的地方就开始了大拆大迁。
“凭什么拆我家的祖屋,我家祖祖辈辈在这住,都住了十几年了。”
“搞笑,十几年的房子也敢叫祖屋?你家五年一代人吗,属耗子的?再说了,不是已经给你们补偿了吗?你们还想怎样?”
“哎,你,你们给的那点补偿,连租房都不够。”
“别瞎说,晋阳房地产市场很平稳,房子有那么贵嘛。”
“怎么没有,自打你们搞拆迁,房租飙升了三倍了,一千钱以前能租两进的小院,现在连个茅房都租不到了。”
“别吵吵,知道吗,这是给皇家做事,要建行宫的,皇帝能看上你家的地,那是你祖坟冒烟,你应该感到幸福。”
“我,操你祖宗……”
“这人目无君长,口吐逆反之言,给我抓起来严办。”
……
拆迁到第五天,晋阳百姓发动了一场小规模的暴动,以此抗议拆迁补偿方面的不公平,期间有人口出狂言,侮及皇帝尊严。
这件事发生之后,晋阳行宫的拆迁工程就陷入了停顿。
皇帝痛哭流涕,深为自己的失德而自责。
李轨也上表请罪,皇帝恼怒之下严词斥责,并降了他的俸禄。
这让李轨感到很不爽,刘协自己是什么状态心里就没点数吗,我供你吃,供你喝,给你找女人,还费心费力的为你筹建行宫,你居然因为一点小事这样伤我面子,让天下人看笑话。真是岂有此理,信不信明天我不上朝?
次日的大朝会李轨果然没有去。
不仅如此,皇帝的圣诞节(生日)他也没有露面。
这可真是石破天惊的大事,晋阳的大街小巷盛传李轨心存怨恨,要废黜皇帝另立他人了。
“哥,你这次做的有点过了,人家毕竟是皇帝,你是臣子,修行宫是你的倡议吧,也是交给你去办的,你办的乱七八糟,还不兴人家发几句牢骚吗?他数落你,你听着就是,干嘛给人甩脸子,撂挑子呢,让人抓住把柄搞的你里面不是人,我在里面也很难做啊。”
李轨本不想理睬周兴,心烦了就兑了句:“你在里面难做,好啊,那你就出来嘛,我另外选人进去受罪去。”
周兴意识到李轨是真的生气了,便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端起面前的茶碗,揭开盖子,很大力地喝了口茶,然后噗地一口吐了出来。
“呸呸呸,怎么这么苦,又是大叶子茶,我说你干嘛喜欢这一口呢。”
李轨喜欢饮茶,且只喜欢大叶子茶,这大叶子茶其实就是后世的绿茶。
周兴气哼哼的把茶碗往案上一顿,不爽写在脸上,一副谁欠他八百万钱似的。
李轨心里也有火,却隐忍不发。
他的确是有些目无君长,没事爱欺负皇帝玩,这一点上他跟董卓、曹操一类的枭雄没什么两样,而且比他们更彻底,董卓、曹操的心里毕竟还有君臣的概念,行不臣之举时尚有所顾忌,李轨这根本就无所顾忌,因为他是一个现代人,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这种概念。
他本以为把刘协弄到太原来,管他吃管他喝,给他找个女人生个娃,再给他盖一所富丽堂皇的宫殿好好供着,没事再找几个大臣去拍拍马屁,奉承奉承也就是了,那晓得伺候皇帝这么大的规矩,这么麻烦。
因为理念不同,所以眼下的这些磕磕碰碰是难免的,他看皇帝不爽,皇帝看他更不爽,究其原因是两个人对彼此都不认可。
李轨认为你一个末代君王,傀儡皇帝,有个差不多就行了,得瑟什么。
皇帝却一早就把李轨归入董卓、李傕、郭汜一流,而且你李轨还不如人家,毕竟董卓、李傕等人还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你李轨算什么东西,贿赂上官谋取的辽东太守,趁乱入关,什么河内太守、上党太守、并州牧,你得到过朕的许可吗,朕不点头,你就自称太守、州牧,这跟乱臣贼子有何两样。
而且你的实力还不咋地,董卓敢单挑关东诸侯,李傕疯起来连他自己都害怕,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有今天无非是你运气够好,捡了漏罢了。
朕就是瞧不上你。
李轨知道,不仅皇帝心里不服气,外面的诸侯也不服气,自己要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必须得拿出点真本事,打服那些不服他的人。
要不然就拿雁门太守迟浩来练练手吧,这老小子自打皇帝到了太原后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整天嚷嚷着要率部来太原保卫皇帝陛下。
几个意思?
太原兵强马壮,李丞相座下人才济济,要你一个边郡外将来凑什么热闹,你这摆明就是瞧不起我吗。
皇帝之所以敢对自己甩脸子,跟你们这帮抬轿子的脱不了干系。
“迟浩上当了,领兵五千向太原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