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顾倾城眉目黯然,抬头看向扶着的玄武雕像,眼神有些空茫:“圣巫,倾城愚昧,至今不知为何只有顾家血脉能禁锢弱水,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巫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只是摇头叹息:“世间万物自有其缘法,我只能说,顾家和弱水渊源极深,其他的,实在是除了顾家后裔,不能相告。”
又是顾家后裔?
顾炎武,当真谋划地天衣无缝,就连死了,也要她留在这里,为顾家延续血脉。
于他,她顾倾城也不过一枚棋子罢了。
明明是那样磊落的君子,却为了天下苍生做出这样的行径。
呵,是不是于天下苍生而言,小小的顾倾城便什么也算不得?
“罢了,是倾城逾矩了。”顾倾城的目光落在中心的光球上,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凄凉。
“圣巫,倾城想一个人在此静一静,不知可否?”
巫礼本想说此地非顾家人不能久留,可是当看见顾倾城苍白憔悴的面容时,生生咽下了已到嘴边的话,恭敬地行了巫族的礼仪才退出门外。
巫礼刚走,顾倾城就顺着雕像颓然倒下,左手紧紧捂着心口,呼吸紊乱急促,脸色越发苍白憔悴,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年轻的白云城主露出苦涩的笑意。不知是在笑自己无能,还是笑顾炎武的凉薄。
“呵呵。”寂静空旷的石室里突兀地想起女子的笑声,声音如黄莺出谷,甚是好听,却因为带着轻微的邪魅,让人觉得心悸。
顾倾城面露诧异,急忙抬头四处张望,似乎是在确认声音的来源。
“哎呀,想不到,顾家居然是以这样的方法封印结界的。”女声再次响起,随着轻笑声,一个女子的身影慢慢在顾倾城对面浮现出来。
黑色的紧身装束,勾勒出女子玲珑有致的身段,深青色的纱巾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带着邪气的凤眼和微扬的眉。
一双眉眼,带着三分英气,七分邪魅。
“九尾狐!”看见眼前的人,顾倾城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想要站起身,却力不从心,重新跌倒,单腿跪在了地上。
“城主这是作甚,虽然奴家身为魔君右护法,可是城主如此大礼相迎,奴家惶恐。”女子眼里始终噙着玩味的笑意,惶恐自然只是说说而已。“奴家刚刚没听错的话,只要你一死,这混沌结界自然便会崩解,顾倾城,你说,这算不算是天助我也?”
混沌结界一直都在移动,所以魔族找了多年依然没有头绪,这一次,跟踪顾倾城和云晔才找到这里,九尾狐动用了全部的力量也只是动摇结界,并不能摧毁。
本来是打算留下来伺机而动,谁知,不仅知道了混沌结界是靠顾倾城的血来禁锢,更幸运的是,顾倾城为了修复结界身受重伤,独自一人留在她面前。
不得不说,确实是莫大的幸运。
顾倾城眼里杀机乍现,凝了诀就要拼死一战,法诀尚未凝成,突然喉咙一阵腥甜,即便强忍着,还是有血迹能从唇边溢出。
九尾狐见顾倾城这般,确实伤的不轻,轻蔑一笑,抬脚走向顾倾城:“没想到,那个不可一世的顾倾城,居然也有今天,你说,若是魔君看见你这般模样,还会不会说出‘倾城佳人当如是’的话来?”
“哼,小小魔狐也配嘲笑我么?”顾倾城冷哼一声,凝诀一指,一道蓝光闪现,直扑九尾狐,九尾狐没有料到顾倾城还有力气反击,虽然侧身躲过了这一击,模样却有些狼狈。
“我不配?那你呢?倒贴人家都不要的女人,还装什么清高?!”似乎被顾倾城的话激怒,九尾狐突然冷了眉眼,身后九条雪白的狐尾乍现,庞庞九尾,趁着黑衣黑发,竟有些莫名的诡异。
顾倾城伤重,根本无力反抗,九尾狐轻易地就用狐尾将顾倾城缠住拖到了面前。看着顾倾城仍然挂着血迹的苍白面孔,九尾狐突然没了怒气,轻笑出声:“顾倾城,想不到你也会有今天吧?”
顾倾城仍想反抗,可是九尾狐两条狐尾将她牢牢缠住,连动动手脚都不可能,自然是无法使用法术的。
看见顾倾城虽然苍白得毫无血色却依然淡定的脸,九尾狐怒从心生,狐尾的力道又大了几分。
身体的疼痛让顾倾城忍不住惨叫出声,声音虽然极力忍耐,却还是明显,九尾狐眼里的笑意更甚,一条狐尾缠上顾倾城的脖颈,越收越紧,看见顾倾城因为呼吸不畅而变得青紫的脸上仍然没有屈服的表情。九尾狐一阵气恼,力道又加大了几分。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隐隐地传来极弱的声音,九尾狐警觉细听,才发现是被她缠住的顾倾城嘴里发出的声音,意识顾倾城念的咒文,九尾狐大惊,急忙收回狐尾,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随着顾倾城一声“破”,脚底突然出现奇怪的六芒星阵,刺眼的白光从地面直冲而上,九尾狐虽然反应机敏,在阵型完成之前退出了阵中,然而,还是有两条狐尾被阵中的灵气刺伤,
“该死!”九尾狐低骂一声,收了九尾,手一挥,一道紫色的光芒直击顾倾城而去,刚刚的阵法已经耗尽了顾倾城仅剩的法力,此时顾倾城已经再也没有发动术法的力气,顾倾城险险躲过这致命一击,勉强扶着雕像才没有跌倒。
一击不成,九尾狐抬手又要攻来,顾倾城扶着雕像站着,脸色苍白的不似活人,嘴角却突然牵起一个淡淡的笑容,这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