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当、叮当……”
荆州军所选择的突破口位于靠近西城的转角一带,此时此刻,城头上百余守军将士基本上都被东城的激战所吸引,于巡视之际,自觉不自觉地都往东面靠了去,靠近城西处竟是空落落地没了人,正因为此,二十余名荆州军士兵抛飞爪上城的行动自是顺遂无比。
“敌袭、敌袭……”
尽管因东城的战事分了心,可城头的大燕军轮值将士到底不是摆设,就在来袭的荆州军将士疯狂地顺着绳梯抢登之际,一名眼尖的守军士兵终于察觉到了不对之处,一声狂吼之下,众守军将士们立马便全都猛醒了过来,齐齐拔脚便往西面狂冲了过去,试图趁荆州军立足未稳之际,将来袭之敌压下城去。
“儿郎们,搏命的时候到了,跟我来,杀啊!”
此时此刻,上了城头的荆州军将士也不过就只有五十余人而已,饶是如此,冯兴也自怡然不惧,但听其一声咆哮之下,便已一马当先地舞刀发起了狂猛的反冲锋。
在狭窄地形下的短兵相接之厮杀无疑极其之惨烈,双方一个对冲之下,当即便各有十数人哀嚎着倒在了血泊之中,纵使如此,双方将士也自都不曾有所退缩,疯狂地便厮杀成了一团,一开始,守军将士仗着兵甲齐全,很快便占据了上风,压得来犯之敌节节败退不已,可随着荆州军将士不断地攀城而上,死伤过半的守军将士很快便已力不能支了,反过来被荆州军杀得个落花流水,仅仅只一炷香不到的时间,北城的战事便已彻底逆转,残存的五十余守军将士再也支撑不住了,也不知是谁先带的头,呼啦啦地便全都掉头往东城方向溃败了去。
“追,杀去东城!”
这一见西城守军顺着城墙逃去了东城,冯兴浑然不顾己方还有两百余士兵尚未上城,率近五百士卒死死地追在了溃兵身后,有若怒龙卷地般地便冲过了城墙的转角处,只一击,便令措不及防的东城守军乱作了一团。
“报,禀将军,不好了,贼军从西城杀过来了。”
东城的城门楼处,卓膺正自率部跟不断突上城头的荆州军死战不休,突然间发现北面城墙声响不对,刚想着派人去探查个究竟之际,却见一名浑身浴血的大燕军士兵踉踉跄跄地冲了过来,连行礼都顾不得,便已是惶急不已地嚷嚷了一嗓子。
“什么?该死,撤,快撤!”
这一听西城已丢,卓膺的心顿时便慌了,连派人去探查个虚实都顾不得,便即慌乱地下了撤退之将令。
“全军听令:留冯兴所部清剿城中残敌,其余各部急速穿城而过,直奔大宁河渡口!”
卓膺这个主将这么一逃,本就已处在了极端被动状态的守军将士们哪还有丝毫的战心可言,呼啦啦地便全都跟着逃下了城头,沿着大街一路向城西溃逃了去,很快,紧闭着的东城门便已被杀进了城中的荆州军将士从内里推了开来,一见及此,诸葛亮顿时大喜过望,扬声便连下了数道将令,旋即便听鼓号声连天震响不已间,大批的荆州军将士呐喊着便向敞开着的城门处狂冲了过去……
“报,禀大都督,不好了,巴东城失守,贼军主力正急速向我大宁河渡口杀来。”
从巴东城到大宁河渡口处虽只有六十余里,可基本上都是崎岖不平的山道,司马懿所部主力虽是一大早便撤离了巴东,奈何辎重不少,一天的急行军下来,也就才刚堪堪赶到渡口处而已,人马皆疲之下,司马懿自是不愿摸黑过河,加之思忖巴东城足可守住几日时间,也就没急着撤过河西,就在河东处安下了大营,却不曾想半夜时分,一骑报马突然如飞而至,给司马懿带来了条噩耗。
“嘶……,来人,快,擂鼓,全军集结!”
这一听巴东城已丢,司马懿的额头上顿时便沁出了一层的冷汗,残存的睡意当即便烟消云散了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阵阵的心悸,到了此时,他可就顾不得甚天黑路难行的了,倒吸了口凉气之余,紧着便高呼了一嗓子,须臾,但听鼓号声连天震响不已间,原本宁静的大营瞬间便是好一派的兵荒马乱。
“大都督,究竟出了何事?”
连着大半个月的行军作战下来,不止下头的将士们都已是疲惫不堪,王平也同样不例外,本以为今夜能睡上一个好觉,却不曾想大半夜居然又来了个紧急集合,这可把王平给郁闷坏了,待得到了中军大帐,问话之际自不免便透着股浓浓的不耐之意味。
“巴东城已丢,贼军正连夜杀奔渡口而来,我军不宜久留,主力须得连夜渡河,然,大营却又不能无防,王使君可愿随某断后么?”
尽管王平的语气很是不善,司马懿也自不曾介意,无他,错用了卓膺便是他司马懿之过,值此危急时刻,他所能信任的还真就只有素来胆略过人的王平而已。
“大都督请先过河,末将自当率部断后!”
这一听巴东城已丢,王平当即便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此时此刻,他哪还顾得上跟司马懿置气,眉头一皱之余,慨然便自请了一句道。
“用人失当,是某之过也,某岂能先撤,此事……”
原本好端端的战略撤退就因错用了个卓膺,以致于蜀中主力面临着倾覆之危,司马懿自责之余,自是不愿先撤。
“不可,蜀中可以没有我王平,却断不可没有大都督,还请您即刻先率主力渡河,某这就去安排防御事宜。”
王平自知武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