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去城前喊话,着令城中人等即刻开门请降!”六月初一,末时三刻,一路横扫夷陵、秭归、巴东等诸城的张飞所部两万兵马终于赶到了入蜀雄关白帝城前,待得见城头上空落落地并无一人,张飞自不免便以为此城应是与秭归、巴东两城一般,皆是空
城无疑,自是不怎么在意,随意地在城前列了个阵型之后,紧着便咋呼了一嗓子,立马便有一名大嗓门的士兵轰然应诺之余,策马便往城下冲了过去。
“城里的人听着:我家将军奉大汉刘皇叔之命前来救援蜀中,尔等安敢闭门不纳,还不赶紧开门迎驾更待何时?”
那名大嗓门的刘家军士兵显然这几日是喊惯了话的,这一冲到了城下,立马便麻溜地将前几日所说过的同样言语又嚷嚷了出来。
“放箭!”大嗓门的刘家军士兵话音刚落,就听城头上突然响起了一声咆哮,旋即便见大批的弓箭手呼拉拉地从城碟后头站了出来,一张张早已拉得浑圆的弓急速地便朝向了兀自松散站在离城不足七十步左右的刘家
军将士。
“嗖、嗖、嗖……”
没等刘家军将士们搞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城头上便已是箭如雨下,哪怕距离稍稍远了一些,可还是有三百余刘家军将士惨嚎着倒在了地上。
“狗贼,可恶,后撤,快后撤!”
见得城上乱箭如雨而下,张飞顿时大吃了一惊,赶忙拼命地舞动手中的丈八蛇矛,一边格打着流矢,一边紧着便咆哮了起来。
“哈哈……张飞老儿,某,庞德奉主公之令,在此已等候多时了!”
张飞方才刚勒兵后撤到了离城百余步处,这都还没来得及调整好散乱的军伍,就见一身整齐甲胄的庞德已从城碟处探出了大半个身子,哈哈大笑着调侃了张飞一句道。
“蝼蚁,安敢阴我,是汉子的,就下来与某一战!”张飞本来就不是啥好脾气的主儿,这一见庞德如此嚣张,登时便被气得个七窍生烟,奈何目下士气已遭挫,而攻城器具又不曾完备,根本无法即刻展开攻城战,无奈之余,张飞也只能火冒三丈地发出了单
挑之邀战。
“尔远道而来,体虚不堪,庞某大好儿郎,岂能占尔便宜,给尔一夜之休息,明日某自当与尔决一雌雄!”
饶是张飞呼喝得山响,庞德也自不为所动,反倒是大度地给了张飞一夜的休息时间。
“好,某明日定要砍下尔之狗头,鸣金,全军后撤两里,安营扎寨!”
左右眼下无法展开强攻,张飞自是乐得明日与庞德一分生死,也就没再在城前多逗留,丢下了句场面话之后,便即勒兵后撤,自去寻了个山水相接处安下了大营不提。
“庞将军,您真欲出城与那厮战于野么?”
这一听庞德要跟张飞决战,张翼可就有些憋不住了,紧着便出言追问了一句道。
“只能如此了,我军皆骑兵,不擅守城,贼军若是大举来攻,我军怕是难支撑到大都督所部赶到啊。”幽州骑兵其实也就只比张飞所部早了一夜赶到白帝城而已,在入城之后,根本来不及准备好防御器具,张飞所部便已到了,不得已,庞德与张翼二人这才在城上埋伏着暗算了张飞一把,虽说暂时逼退了张飞所部,可危机却并未解除,道理很简单,幽州骑军虽强悍,可守城战无疑正是短板之所在,而司马懿的大军虽是正昼夜兼程赶来,可真要想进抵白帝城,少说也还需得七天以上,在此期间,庞德所部只
能靠自己的力量守住白帝城。
“唉,但愿大都督所部能尽快赶到罢。”
听得庞德这般说法,张翼也自没辙了,只能祈祷接到了急报之后,司马懿所部能提速赶来……
“呜,呜呜,呜呜……”张飞显然是心急着要尽快拿下白帝城这个入蜀中的重镇,不顾全军上下连日强行军的苦困,只休息了一夜,次日一早,便即在一阵紧似一阵的号角声中,悍然率部冲出了大营,急如星火般地便往白帝城下
赶。
“报,禀将军,贼军大举出营了!”
刘家军这么一浩浩荡荡地杀出了大营,城头上的轮值岗哨们立马便被惊动了,自有一名士兵紧着便冲进了城门楼中,将敌情报给了相对而坐的庞、张二人。
“好,伯恭,守城之重任就交给你了,某自率百骑出城,与那张飞战上一场!”听闻张飞果然如约而来,庞德的精神立马便是一振,向着张翼一拱手,慎重地交待了一句之后,便即就此起了身,大踏步地便出了城门楼,不多会,但听城中号角声暴响不已中,原本紧闭着的城门轰然洞
开间,庞德已是一马当先地率百名亲卫骑兵冲出了城,于离城五十余步处列好了迎战阵型,静静地等着张飞所部的到来。
“全军止步,就地列阵!”
这一见庞德只率百骑出城,摆明了就是要与自己单挑决战,张飞的嘴角边立马便绽放出了一丝狞笑,倒也没打算依人多取胜,在离庞德所部还有一百五十余步处,便即扬手勒住了手下兵马。
“庞德在此,张飞老儿,出来一战!”
庞德一直静静地等着张飞排兵布阵,直到刘家军列好了阵型之后,这才策马冲到了两军阵前,用手中的斩马大刀一指策马屹立在中军处的张飞,声如雷震般地便嘶吼了一嗓子。
“好狗贼,尔既是急欲寻死,某成全尔便是了!”张飞一辈子都是好勇斗狠之徒,哪怕目下年已近了五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