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铜在此,何人敢来送死!”
蜀人身材普遍偏矮,然则雷铜却是个例外,身量极高不说,那身形更是壮实得跟狗熊似的,嗓门又大,这一嘶吼起来,当真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狗贼休狂,看某杀你!”
这一见雷铜身形如此庞然,魏延自是不敢小觑了去,唯恐部将有失,索性亲自出马了,但听其一声咆哮之下,也自策马冲出了本阵,杀气腾腾地便向雷铜冲了过去。
“小蟊贼,吃某一枪!”
见得魏延虽也算得魁梧身材,却明显比自己要“瘦弱”得多,雷铜自是不怎么将魏延放在心上,这一纵马冲上了前去,双臂猛然一送,手中那柄成人胳膊粗细的大铁枪便已若闪电般暴刺而出了。
“啊哈!”
雷铜这等嚣张的气焰一出,魏延登时大怒,加之有心试探一下雷铜的虚实,索性不避不让地挥刀便是全力一个斜劈。
“铛!”双方各不相让之下,刀与枪就这么毫无花俏地撞在了一起,当即便暴出了一声惊天巨响,火花四溅中,二将的身形皆是不由自主地猛然一歪,重心失衡之下,都已来不及再攻出第二招,两马便就此交错而
过了。
“好贼子,再来!”雷铜一向以力大而闻名蜀中,自三年前被刘璋辟召为中郎将起,就没见蜀军中有谁能跟他较力的,而今全力一击居然没能压倒魏延,雷铜大吃一惊之余,斗志也就此狂燃而起了,这一打马盘旋之后,紧着
便又咆哮如雷般地向魏延冲杀了过去。
“蝼蚁,受死!”魏延还真就没想到一向孱弱的蜀军中居然还有着雷铜这等猛将,登时便见猎心喜了,此际见得雷铜嗷嗷直叫地冲杀而来,魏延又岂肯示弱,同样猛地一点马腹,纵马便径直杀奔了过去,于两马将将相交之
际,只听魏延一声咆哮之下,双臂狂猛地便是一个连抡,于瞬息间斩出了九刀,急速地便向雷铜罩了过去。
“呀……”
见得魏延这一招神妙异常,雷铜的瞳孔不由地便是微微一缩,哪敢有丝毫的大意,忙不迭地连振双臂,于电光火石间狂舞出了大片的枪花,凶悍绝伦地便迎上了魏延的刀招。
“铛、铛铛……”两大强招硬碰之下,密集的撞击声当即便响得有若爆豆一般,火花四溅中,只见流光难见人,须臾,光影散尽,魏延左歪而雷铜右斜,各自的双臂都被震得个酸麻不堪,都无力再行攻杀,只得各自催马就
此对冲而过。
“蝼蚁,某誓要杀汝,受死罢!”
连着两个照面的对冲下来,居然没能占到一丝一毫的便宜,雷铜的火爆性子顿时便大发了,这一打马盘旋之后,根本不曾稍停,拍马便又向魏延冲杀了过去。
“某还怕你不成?”
见得雷铜再度气势汹汹而来,魏延也自怒火狂燃不止,一时间竟是忘了诱敌之任务,打马便狂冲将过去,就此与雷铜展开了一场龙争虎斗。
“啊呀!三十回合过去了,二将兀自杀得个难解难分,强招妙招层出不穷,直惹得观战的两军将士皆是喝彩连连不已,直到此时,怒火稍降的魏延方才响起了正事,这便假作后力不济之状,“拼命”地又招架了五个
回合,再又一次硬接了雷铜一枪之后,只听魏延一声惊呼之下,竟是不敌而逃了。
“蝼蚁休走,留下头来!”苦战了如此之久,好不容易才占据了上风,眼瞅着最多再有个五、六回合的交手,便可将魏延斩杀当场,却不曾想魏延居然如此不要脸面地掉头便逃了,雷铜登时大怒不已,纵马如飞地便死追在魏延身后
不放。
“撤,快撤!”
魏延似乎已被杀破了胆,根本不敢回头应战,不仅如此,人都还没回归本阵呢,便已是慌乱不堪地嘶吼了起来。
“全军出击,杀啊!”见得魏延狼狈逃回,副将柳浩立马紧着喝令全军赶紧掉头撤退,一见及此,在后掠阵的蜀军大将吴兰可就来了精神,他可不想错过了这等痛打落水狗之良机,早将张任在战前的交待忘到了脑后,呼喝着便
驱兵发起了狂猛的冲锋。
“嗯?鸣……”这一见吴兰居然不顾自己的严令发起了追击,张任下意识地便要紧着下达鸣金之将令,只是话说到了半截,却又不免犹豫了起来,此无他,吴、雷二将素来桀骜不驯,此番也不过只是名义上归他指挥罢了,此时若是阻了二将建功,回头一准矛盾大爆发,军心一旦挫动,后果实不堪设想,正是出自此等考虑,张任犹豫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放弃了鸣金的想法,只是将泠苞、邓贤二将叫到了身旁,细细地嘱
咐了一番,旋即便见二将匆匆便下了城头,各自去调兵遣将不迭。
“呜,呜呜,呜呜……”吴兰所部与魏延所部兵力相当,也都是以步军为主,双方间本来就隔着两百步左右的距离,纵使蜀军如何撒腿狂奔,在短时间里也自不可能追上一门心思飞逃的幽州军,就这么着,两军一前一后地便冲出
了四里之地,就在此时,一阵紧似一阵的号角声狂响不已间,两彪骑军突然从魏延所部前方不远处的左右两翼高速冲出,左翼庞德、右翼张郃,各统五千铁骑,急若星火般便径直向吴兰所部包抄了过去。
“不好,中计了,撤,快撤!”这一见幽州骑军距离己方虽还有段距离,可以这等狂猛之冲速而论,蜀军显然是无法及时撤回城中的,吴兰登时便被惊得冷汗狂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