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蟊贼,受死!”因着天实在太黑了之故,为了联络方便,双方的斥候都不曾前出太远,离各自的主力大约都在一百五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幽州军这么一率先冲将起来,无论是在气势上,还是在冲速上,无疑都占据了上风,见得情形不对,泠苞登时便急红了眼,但见其奋力打马加速,试图仗着个人之勇武先发制人,赶巧此际马岱也自纵马如飞般地冲在了全军的最前方,双方将领迎面便撞上了,但听泠苞一声大吼之下,已
是抢先攻出了一枪。
“斩!”
此时此刻,双方都不曾点亮火把,天又正黑,虽谈不上伸手不见五指,可也差不离了,饶是马岱眼力不错,却也无法看清泠苞攻出的枪势,所能做的也就只是凭感觉全力便挥出了一刀。
“铛!”尽管只是凭感觉出刀,可马岱的感应却并未出错,这一刀准确地斩在了泠苞的枪柄上,当即便暴出了一声惊天巨响,火花四溅中,马岱固然被震得个身形猛然一歪,而泠苞也同样没能讨到丝毫的便宜,同
样被巨大的反震力道给震得身形猛然便向后一仰,一时间,双方都来不及再攻出第二招,两军后续冲来的大部队就已然汹涌而至了。
“轰……”在狭窄的山道上,双方只这么一个对冲,当即便有不少双方的将士惨嚎着倒在了地上,因此被撞得滚落江中的也自不在少数,相较而论,率先发起冲锋的幽州军将士在速度上的优势无疑要明显得多,而蜀军一方虽人多势众,奈何受地形所限,根本排布不开,不单不能发挥出优势,反倒因冲锋的速度稍慢而吃了大亏,前排将士死伤惨重之下,不得不节节败退,后续冲上来的将士又收不住脚,其结果便是自
家挤成了一团,因此被挤下山崖者大有人在。
“蟊贼,吃某一刀!”马岱的力量虽并不比泠苞强多少,可马术却远比泠苞要高明得多,就在泠苞还在忙着稳住失衡的重心之际,马岱已然率先完成了调整,但听其一声咆哮之下,奋力便斜劈出了一刀,径直斩向了泠苞的左肩
。
“啊哈!”
尽管重心尚未完全稳住,然则泠苞到底是沙场老将了,虽惊却并不慌,但听其一个开声吐气之下,双臂猛然便是一斜,手中的精钢长枪便已急速地架向了呼啸袭来的刀锋。
“铛,呼……”
泠苞这一招连捎带打不单封住了马岱的刀势之进击,更是借力打力地顺势一扭腰,原本低垂着的枪尖陡然便是一跳,竟是有若毒蛟出洞一般,急速地便袭向了马岱的小腹。
“铛!”
马岱显然没料到泠苞会突然来上这么一手,加之夜黑,直到枪尖都已近在咫尺了,他才勉强反应了过来,总算是及时用刀柄的尾端封住了枪尖的进击。
“蟊贼,老子定要杀了你!”虽说及时挡住了泠苞的这一记偷袭,可马岱还是不免被惊出了一身的白毛汗,与此同时,羞恼之意也自就此大起了,大怒之下,咆哮着便一振双臂,于瞬息间连着斩出了七刀,劈头盖脸地便向泠苞罩了过
去。
“铛、铛铛……”马岱攻出的这一招正是习自庞德的“旋风九斩”,只不过他力量不足,难以在瞬间爆发出九道刀光,只能连续斩出七刀而已,可威力依旧不小,饶是泠苞久经沙场,这一听风声不对,也自不免被吓得瞳孔陡然便是一缩,哪敢有丝毫的大意,赶忙疯狂地抡动双臂,舞出无数的枪影,将身周遮挡得个水泄不通,总算是勉强将这一招“旋风九斩”挡了下来,可身形却不免因此再度失衡,险险些一头栽落马下,当然
了,马岱同样也免不了被巨大的反震力道给震得个身形乱晃不已。
“撤,快撤!”
这一见绝无可能在短时间里拿下马岱,泠苞本就已心生退意,再一看身后的己方将士已被幽州军杀得个节节败退,他自是更不敢再战了,高呼了一声,一拧马首,掉头便蹿进了乱军之中。
“狗贼休走,留下头来!”马岱好不容易才占到了一线上风,却不曾想泠苞居然如此不要脸地掉头便逃了,登时便为之暴怒不已,一摆手中的斩马大刀,咆哮着便策马穷追了上去,只可惜天实在太黑了些,而战场又实在是太乱了些
,马岱只追出了几部,便再也找不到泠苞的身影了,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将满腔的怒火全都倾泻到那些已被狼狈鼠窜的蜀军将士们身上。
“报,禀大都督,我部半道遇上了同样前来夜袭的贼军,泠将军正自率部与敌死战,请大都督明训。”涪水关的城头上,一身整齐甲胄的张任面色肃然地远眺着黑沉沉的山道,正自猜测着那震天狂响的厮杀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冷不丁却见一名浑身大汗淋漓的报马已急速从城门楼旁的梯道口处冲了上来,
朝着张任便是一个单膝点地,顾不得气息不稳,紧着便禀报了一句道。
“哦?来人,传令下去:弓箭手即刻上城碟处防御,盾刀手、长矛手各三千随老夫出关,于关前严密布阵,准备接应泠将军所部!”这一听泠苞所部居然在半道上遇到了敌夜袭部队,张任第一时间便判断出泠苞所部必然不敌这么个事实,无他,概因蜀军的战斗力明显不是幽州军的对手,在这等狭窄地形上争锋,十有要吃败仗,此
时此刻率部前去接应的话,不单不能有助于扭转战局,反倒会因兵力无法展开而受泠苞所部之拖累,有鉴于此,张任只略一沉吟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