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公则,尔这厮安敢如此蛊惑主公,须知袁氏累世公卿,素来以忠义传世,若按尔所言行了去,天下人又该如何看主公,此妄言也,断不可行!”
审配对公孙明其实也没啥好感,若非郭图之故,他其实也是赞成对公孙明下杀手的,然则郭图赞成的事儿,他向来是全力反对的,此时自然也不会例外。
“主公明鉴,名声之立须得数世之积累,而毁去不过只需一夕而已,基础既坏,楼必不存,稍有风浪,我冀州危矣,故,某以为公则所言殊无可取之处,还请主公三思啊。”
逢纪是不曾在公孙明手中吃过亏,可他同样对公孙明也自无甚好感,之所以站出来附和审配,并非出自公义,完全就是夺嫡之需要罢了。
“嗯元皓,依尔看来,这亲是当定还是不当定?”见得两系谋臣又对上了,袁绍不禁便是好一阵的头疼,此无他,袁绍一向爱惜羽毛,自是不肯让自家名声有损,可又想借机除掉公孙明这个大患,偏偏他自己却是怎么也找不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无奈
之下,也只能是将问题丢给了首席谋士田丰。
“主公明鉴,某以为此际一切尚言之过早,终归须得公孙小儿肯来邺城,方才有绸缪之余地,若不然,一切都是空话。”
田丰其实也是赞成除掉公孙明的,只不过他并不愿在此际空谈高论罢了,而今袁绍既是有问,他立马便点出了关键之所在。
“那倒也是,子远就再辛苦一趟,就言老夫要与其商议定亲一事,请那公孙明务必前来邺城一会。”
被田丰这么一提点,袁绍这才猛醒了过来,也没再多言罗唣,紧着便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下了道命令。
“诺。”
这才刚回到邺城,就又要去幽州,这等折腾未免太磨人了些,许攸心中不可能没火气,奈何袁绍主意已定,他也自没辙,只能是怏怏地应了一声了事
“无晦公孙明的字老弟,前面就是钜鹿城了,当年楚霸王破釜沉舟,大破四十万秦兵便是在此处,老弟可要进城一游否?”许攸原本以为自己再去幽州势必还得有番折腾,却不曾想他赶到了蓟县,方才跟公孙明一谈而已,公孙明居然一口便答应了去邺城一行,略一收拾行装,只带了赵云以及五百亲卫骑兵便与许攸一道往邺城
赶,于途中,与许攸不知怎地便混得个烂熟,同车而行之下,彼此间都已是随意得很。
“改日罢,我等一行如此多人马,若真都进了城,岂不有扰民之嫌,且就在城外驿站歇了便好,子远老哥以为如何哉?”这段日子以来,沿途所过诸城,公孙明都不曾进去过,不是他不想去,而是许攸每每以赶路为借口,不给公孙明进城之机会,无外乎是怕公孙明大肆宣扬要与袁家联姻之事罢了,而今冷不丁提议要进钜鹿城游览,公孙明脸色虽不变,心下里却是警醒了起来,可要说有多担心么,却也不至于,没旁的,公孙明本人是不曾进过城,可他手下的亲卫们却是每过一个城都会暗中分出人手,到各城中大肆渲染联姻
一事,到如今,整个袁绍的辖区内,联姻一事早已传遍了的,众目睽睽之下,公孙明其实还真不怕许攸能玩出啥花样来的。
“也好,那就先去驿站也罢。”
许攸之所以邀请公孙明进钜鹿,其实也真没藏啥坏心,而是受人所托,不得不精心安排一场会面罢了,奈何公孙明不愿配合,他也自没得奈何,只能是干笑了一声了事钜鹿乃是重镇,南来北往的官差自是不少,其驿站虽在城外,却建得颇大,既有寻常官员所住的客栈式厢房,也有高级官员才能享有的单独庄园,以公孙明的身份之尊,驿站人等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很快便将公孙明一行人全都安排在了幽静的溪边庄园中,更是殷勤地打算留下一批服侍人等,只不过公孙明却是婉言谢绝了,所有服侍乃至警戒力量安排的都是自己的亲卫军来充任。
“报,禀主公,许攸领着名客人前来拜访。”
尽管是乘马车,可连赶了几天的路下来,人也自不免有些疲了,趁着天色尚早,公孙明打算先好生梳洗一番,却不曾想水才刚备好,暂代亲卫军统领的凌锋便已匆匆赶了来。
“客人?”
前几日许攸可是将公孙明盯得死死地,除了睡觉,几乎是一刻不离,也就今日古怪,一到驿站便没了人影,也没个说法,天晓得跑哪去了,而今冷不丁又带客人来访,公孙明自不免要怀疑个中别有蹊跷。
“回主公的话,那客人应尚不到弱冠之龄,唇红齿白,举止造作,望之宛若优伶。”
凌锋显然对那名客人没啥好印象,一开口便将那人好生贬损了一把。
“哦?走,看看去。”
凌锋这么一解说,再联想到许攸今日之反常,公孙明瞬间便猜到了来者的真实身份,心中不由地便是一乐,可也没说破,不置可否地吭了一声,穿好了衣袍便即大步向院门处赶了去。
“无晦老弟来得正好,为兄给你介绍个少年俊杰,这位是”
这一见公孙明行出了院门,许攸人虽站着不动,可脸上却满是诡异的笑容,一摆手,便要将身边那名客人隆重推将出来。
“不知三公子远来,小弟有失远英,恕罪,恕罪。”
没等许攸将话说完,公孙明便已冲着那名满脸审慎之色的年轻人行了个礼,很是客气地寒暄了一句道。
“嗯?莫非公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