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公放心好了,当不致于此,那蒯异度虽也算是有智之士,然为人太过方正,恐已陷入公孙小儿彀中而不自知也。”
尽管曹操不曾明说,可郭嘉却是一眼便看穿了曹操心中的真正担忧之所在,但并未急着详述个中之蹊跷,仅仅只是就事论事地给出了个判断。
“唔我军与贼僵持日久,就怕刘景升其人会别有想法啊。”
曹操对蒯越其人的才干虽很是欣赏,可要说有多重视么,其实也真谈不上,他真正担心的还是兵力雄厚的刘表。“明公过虑了,那刘景升不过守家犬尔,清谈之辈,哪有甚雄心壮志,所思所想不过只是保住其一亩三分地罢了,倒是刘玄德野心勃勃,可惜寄人篱下,兵微将寡,纵使有心北进,也自无力为之,再说了,
就算刘玄德敢冒险行事,刘景升也断不会容其肆意而为的,至于江东孙权么,确有渡江北上之可能,然,陈登既已回了广陵,此一路亦是无忧矣,只消能逼退幽州贼,朝廷自可稳若泰山。”
曹操这等言语一出,郭嘉不由地便笑了,但见其微微一摇头,便已将各路诸侯的心思全都明白无误地剖析上了一番,直听得曹操连连颔首不已。
“奉孝所言甚是,是老夫多虑了,唔,公孙小儿可恶至极,竟敢连耍诈降之计,此仇岂能不报,尔二人可有甚良策否?”
其余各路既已无忧,曹操的心思很快便有转回到了对付公孙明一事上。“此事不难,以蒯异度之智,在得知此战结果后,断不会猜不到自身中了公孙小儿之暗算,为求明公谅解,定会急派心腹潜了来,明公可趁机怒叱其一通,顺便严令其转告蒯异度,就说我军将行夜袭之举,
着其密令吕旷配合在营中作乱,如此,那公孙小儿定会在营内外设下埋伏,我军相机而动,将计就计之下,大胜贼军一回非难事焉。”
贾诩早就已谋划好了相应作战计划,此际听得曹操见问,也自不曾藏着掖着,很是干脆地便将心中所思娓娓道了出来。
“好,文和此策大善,吾意已决,便依此行了去,且看那公孙小儿还能猖獗到何时!”
贾诩这等将计就计的构思不可谓不精妙,曹操当即便被打动了,但见其兴奋地一击掌,已是就此下了最后的决断
“禀主公,吕和在帐外求见。”戌时三刻,夜已渐深,然则公孙明却依旧不曾休息,与庞统一道兀自在挥笔速书个不停,无他,蓟县的大批奏本今日又到了,政务之要着实积压不得,哪怕已是疲得够呛,公孙明也自不敢稍有懈怠,正自
忙碌不已间,却见亲卫统领凌锋已大步从帐外行了进来,冲着公孙明便是一躬身拱手,低声地禀报了一句道。
“哦?传。”
吕和乃是吕旷的亲卫统领,他此时前来,显然必有要事,对此,公孙明自是不敢轻忽了去,在搁下手中的狼毛笔之同时,紧着便道了传。
“末将吕和叩见主公。”
凌锋应诺而去后不多久,就见一名身材魁梧的青年军官已从帐外昂然而入,几个大步便抢到了文案前,冲着公孙明便是一礼。
“免了,尔既是如此急地要见某,想必定有大事发生,且就直说好了。”
公孙明摆了摆手,在示意吕和免礼的同时,开门见山地便直奔了主题。
“好叫主公得知,两刻钟前,蒯越到了我家将军的帐中,言称曹贼有密令,着其收拢旧部,约定中秋之日卯时前后行袭营之举,我家将军唯恐事机不密,不敢亲来面见主公,特着末将代为通禀。”
听得公孙明有问,吕和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迁延,紧着便将吕旷的交待转述了出来。
“哦?可有约定举事之信号么?”
这一听曹操打算挥军前来夜袭,公孙明的眼神立马便是一亮,但并未急着下个决断,而是不动声色地往下追问了一句道。
“回主公的话,据蒯越所言,是以火起为好,卯时前后,若是我家将军得了手,便在营中放火,并破开营前栅栏,以接应贼军一举杀入营中。”
被公孙明这么一追问,吕和这才想起自己忘了最重要的关键点之所在,脸色不由地便是一白,哪敢再有丝毫的轻忽,赶忙紧着解说了一番。
“嗯,某知道了,尔且先回去,着寅明静候命令即可。”
公孙明并未见怪吕和的疏忽,也没急着下个定论,仅仅只是简单地叮嘱了一句,便即将吕和打发了开去。
“主公,此事明显有些不太对味,若是某料得不差的话,曹阿瞒必是已看破了寅明的诈降。”
吕和退下之后,始终默默不语地端坐在侧的庞统这才面色凝重地给出了个判断。
“嗯,某也有此感觉,嘿,不瞒军师,早前某着令寅明配合之际,其实便是在等着曹老儿作此判断,而今其既是上了钩,不好生款待一下此獠,那也未免太辜负了其之乖巧了不是么?”
庞统此言一出,公孙明不由地便笑了起来,概因曹操的反应早就在他的预计之中。
“主公英明。”苦肉计乃是后头的诈降计,庞统都参与了拟定,是时,庞统也曾提出两计并用的话,恐难瞒得过曹操,提议只用其中一策便好,然则公孙明却并未采纳,也不曾作出解释,倒是没少令庞统担心的,而今公
孙明这么一揭开谜底,庞统这才恍然醒悟了过来,敢情公孙明挖的坑不是一个,而是两个来着。
“目下看来,曹老儿应是已是上了钩了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