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嗯?”建安八年的上半年倒是风调雨顺,可自打入了夏,天候便旱得够呛,尤其是七月,除了月初下过几场阵雨之外,近一个月都没再见落下一滴雨水,本就酷热的天气自不免便更显燥热了许多,在这等天气里行军本就不易,就更别说推车运粮了,三天的行进下来,居然只走了五十里不到,这等速度自然不能令吕旷感到满意,哪怕天已近了午,他也不打算停下来休整上一番,反倒是严令所部人等加速前行,却
不曾想命令才刚下达没多久,后队突然起了阵大乱,吕旷的火气登时便大起了,喝问之声里满满皆是掩饰不住的怒意。
“报,禀将军,天太热,队中已有两名民壮中暑昏厥。”
这一见吕旷声色不对,立马便有一名亲卫匆匆策马赶到了骚乱起处,探明了详情之后,紧着便纵马赶回到了吕旷身旁,朗声禀报了一句道。
“这该死的鬼天气,传令下去:将中暑的民壮安置在车上,先赶一段路,到前方道旁的林子中暂歇片刻。”
听闻有民壮中暑昏厥,吕旷忍不住便骂了一嗓子,然则骂归骂,他也没敢真漠视民壮之生死,无奈之下,也只能是愤懑地下了道将令。
“呜,呜呜,呜呜”
就在吕旷率部转向前方道旁的林子之际,林中突然响起了一阵紧似一阵的号角声,旋即便见张绣跃马横枪而出,更有大批步骑紧随其后。
“该死,还真来了,快,全军集结,备战,备战!”身为押运官,吕旷在运粮前倒是知晓此番恐会遭劫,可下头的将士们以及民壮们对此却是一无所知,骤然遇袭之下,顿时便乱成了一团,一见及此,吕旷自是不敢稍有大意,一边伸手取下得胜钩上挂着的
精钢长枪,一边声嘶力竭地狂吼着,试图抢在曹军杀到前整顿好队伍。
“逆贼,看枪!”吕旷的反应倒是不慢,可惜先前三千幽州将士都分散在了冗长的队伍各处,仓促间要想集结起来,又哪有那么容易,这都还没等幽州军将士们完全集结起来,张绣已率五百骑兵快马赶到了,但听张绣一声
咆哮之下,已是纵马挥枪向吕旷杀了过去。
“啊哈!”此际,仓促集结在吕旷身周的幽州军也就只有三百骑兵以及千余步兵,余下的一千七百余人还散落在各处,兵力远不及张绣所部的一半,正面硬战,必败无疑,在这等情形下,要想反败为胜,唯一的可能
便是强行击杀张绣,有鉴于此,吕旷也自顾不得再整队了,一踢马腹,纵马便迎向了张绣,一声大吼之下,手中的长枪便已是狂猛地攻杀了出去。
“铛、铛、铛,呼”吕旷的枪法算得上不错,尽管到不了绝世武将这么个级别,可也足以挤进一流武将之列,此际搏命一击之下,威势也自不若是换了个寻常武将,还真有可能一枪见功,可惜他遇到的是神枪张绣,这看似威猛无俦的枪法,落在张绣的眼中,却是破绽处处,只见张绣双臂一振间,已是连出了四枪,前三枪都准确地击在了同一个点上,瞬息间便将吕旷的枪势荡到了外门,第四枪则是快逾闪电般地直奔吕旷
的咽喉去了。
“铛!”吕旷万万没想到张绣的枪法竟会如此之精妙,待得惊觉不对,寒光闪闪的枪尖赫然已刺到了离其咽喉不到一尺半之距了,心慌之余,赶忙拼尽全力地向后一仰,总算是躲过了被穿喉之下场,可惜反应稍稍
慢了一拍,急速刺来的枪尖还是划破了面皮,连带着挑飞了他的头盔。
“哎呀!”脸上一疼之下,吕旷的战意顿时大消,哪敢再战,慌乱间猛踢了下马腹,打斜刺里便逃了开去,他这么一逃不打紧,后头跟着冲杀上来的幽州将士们也都跟着乱了分寸,被张绣率部一冲,当即便陷入了崩
溃状态之中。
“撤,快撤!”
吕旷本来就是受命要佯败的,而今见得张绣难以力敌,自是不敢再兜马回杀,高呼一声,头也不回地便往己方大营方向狂逃了去。
“全军止步,收拾辎重,回营!”眼瞅着吕旷这个主将都逃了,众幽州将士们自是更没啥死战之勇气,呼啦啦地也都跟着狼狈鼠窜了去,一见及此,张绣也没去穷追,唯恐幽州铁骑闻讯杀来之下,早早便下了收兵之令,押解着战俘以及被
擒下的民壮,一溜烟地便往斜刺里急行而去了
“主公,末将无能,粮队被贼军半道劫了。”中军大帐中,公孙明正自与诸般文武们商榷着如何逼曹军出战的办法,冷不丁却听一阵仓皇的脚步声响起中,半边脸上糊满了鲜血的吕旷已是跌跌撞撞地抢进了帐中,一头跪倒在文案前,涩声禀报了一句
道。
“什么?怎么回事,尔给某说清楚了!”
这一听吕旷如此说法,公孙明当即便猛然站了起来,怒目圆睁地便喝问了一嗓子。
“主公息怒,末将”
听得公孙明语气不善,吕旷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迁延,赶忙将遭劫的经过详细地道了出来。
“废物,某要尔来何用?来啊,将此獠拖下去,砍了!”
饶是吕旷说到末了已是连连告罪不已,可公孙明的怒火却没见丝毫消减,暴怒已极地便下了格杀之令。
“啊主公饶命,主公饶命啊”
这一听公孙明如此下令,立马便有两名帐中亲卫高声应诺之余,齐齐抢上前去,不容分说地便将吕旷架了起来,登时便令吕旷慌得个不行,拼命地告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