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子经兄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却不思为民而生,只求为一己之名声而愚忠,岂不可笑哉。”在已然抢占了道德与舆论的制高点后,牵招的死活,对于公孙明来说,其实已然无足轻重了的,然则怜其之才,公孙明却还是想着给其一个效忠的机会,这便面色一肃,一派恨铁不成钢状地便给了牵招一
个当头棒喝。
“某”
被公孙明这么一骂之下,牵招本就乱的心绪顿时便更乱了几分,竟自手足无措地茫然当场了去。
“子经兄不妨暂留有用之身,且在某身边看着,若是发现某有害民之行,大可从容自去,某必不拦阻,如此可成?”
没等牵招支吾出个所以然来,公孙明便即再加了一把火,给了牵招一个承诺。
“呼牵招叩见主公。”若是慷慨赴死能得清名,牵招自是不吝一死,问题是眼下即便是死了,也只是徒增笑料罢了,在这等情形下,牵招自然是不愿死了的,而今公孙明既是给了其一个台阶可下,既能保持体面,又能有机会效
忠明主,牵招又不傻,自是不会不知该做何选择的。
“哈哈好,子经兄乃大才也,某能得子经兄相助,何愁大事不成,还请子经兄先屈就祭酒一职,就先在中军帐中任事可好?”能顺利说得牵招归降,公孙明的心情自是大好,竟自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此无他,牵招的干才固然是公孙明所需要的,可其真正令公孙明看重的却是他身为袁尚心腹谋士这一点,有了其之归降,对接
下来收拢冀州之民心无疑有着大用,在此情形下,公孙明自是乐得给牵招一个高位,在安其心的同时,也给冀州上层建筑树立了个榜样。
“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刺史府祭酒乃清贵之职,看似官位不算太高,可胜在近天颜,有参赞军政大事之权,于牵招这等降将来说,已然是个极高的起点了,对此,牵招自是不会有甚不满之处,但见其紧着便起身后退了一步,就
此拜服于地
“该死的公孙小儿,欺人太甚,某定饶不得其,牵招狗贼,竟然背我,可恶,来人,给某抄了牵家,满门诛绝!”在接到牵招决意死守邯郸之文书后,袁尚本还指望着其能多挡住幽州军一段时日,却不曾想这才几天时间,邯郸城便已落入了幽州军的手中,而先前信誓旦旦要与城俱亡的牵招更是就此降了公孙明,这叫
脾气本来就不甚好的袁尚又如何能摁捺得下心中的怒火,一得知此噩耗,当即便怒了,如疯魔般地便咆哮了起来。
“且慢。”值此袁尚暴怒之际,随侍文武中虽有不少人与牵招相善,却也不敢在此时站出来为牵招缓颊上一番,只能是全都噤若寒蝉般地装起了木头人,可就在堂前亲卫将将应诺而去之际,却见一身甲胄的审配已然
大步从堂下行了上来。
“尔敢阻某?”
袁尚往昔对审配倒是一向尊敬得很,可眼下正在火头上,却是根本没给审配留啥面子,双眼一瞪,手按腰间之剑柄,满腔的怒火可就要冲着审配去了。“主公误会了,牵招贼子背主求荣,罪该万死,满门抄斩本就属应有之意,然,就这么一杀了之,也未免太便宜了牵招那狗贼,某以为当先将牵家满门老幼拿下,待得公孙小儿兵至,再于城头上公然行刑,
连同辛、郭家诸般人等全都杀个干净,看谁还敢妄言投降。”
审配的杀心可比袁尚大多了,哪可能会为牵招讲话,之所以叫停,只不过是嫌杀得人不够多、不够壮观罢了。
“好,那就这么定了,如今邯郸已死守,公孙小儿所部怕是不日便到,正南对此可有甚应对之策么?”
袁尚到底年轻,只顾着要泄愤,根本不曾考虑到如此残暴杀人会造成何等之恶果,竟是毫不犹豫地便同意了审配的提议。“如今贼军大兵压境,城外大营已断不可留,当须得尽快全军撤回城中,据险而守,以防贼军之突袭,另,主公可尽快派人赶去许都,催请曹阿瞒尽速起大军来援,其若不肯来,主公便以投降公孙小儿相威
胁,看其到底是来还是不来。”事到如今,袁尚手下除了邺城之外,其余诸城皆已必然不保,要想独力抗衡公孙明与袁谭的联军,根本没丝毫的胜算可言,对此,审配显然是看得通透的,到了目下这般田地,他所能指望的也就只是曹操
那头的援军了。
“嗯那就这样也罢。”
面对着近四倍之敌,袁尚虽自命不凡,可也知晓凭自身之力,根本无力改变局势,哪怕再不甘,也只能将希望全都寄托在曹操的信用上了的曹操就一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主儿,信用啥的,对他来说,显然是不存在的玩意儿,在接到了袁尚的告急信之后,曹操倒是满口子答应要派出大军增援邺城,可实际上么,却是虚张声势而已东郡太守刘延所部一万余兵马倒是声势浩大地在白马誓师北伐,也确实开始了渡河北上,只不过每日军行不到十里,慢得跟龟爬一般,而麋集在明津古渡的曹仁所部么,同样造出了要渡河之声势,
可除了水师出动了几日之外,根本不曾真儿个地发兵攻击蒲山城,在幽州水师摆出了迎战架势之后,曹军水师很快便又缩了回去,再度与幽州军玩起了“东线无战事”的对峙把戏。说起来曹操也不是不想救援袁尚,只不过是力有未逮罢了,概因此时他的注意力可是全都落在了关中一战上曹洪所部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