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决意要走水路遁逃,马超自是一刻都不曾迁延,一出了平遥城,便即狂赶到了界休西南方一座临河的林子处,着令手下兵马四散伐木造筏,愣是将原本宁静祥和的密林生生便成了喧嚣无比的船坞。
“报,禀大都督,下游一里开外处发现大批造好之木筏,约有四百之数!”身为大都督,这等伐木的粗笨活计,马超自是不会亲自去干,加之连夜奔波之下,饶是其身强体壮,也自不免有些困顿了,这便找了个树荫处,打算小憩上一番,却不曾想他才刚坐下,就见一名士兵兴冲
冲地赶到了,冲着马超便是一礼,紧着禀报了一句道。
“哦?传令下去,着马休所部即刻赶去木筏处,仔细检查,若是合用,便紧着先下河,尽管赶到平阳,为我军之回归打个前站,去罢。”这一听下游处居然存有如此多的木筏,马超自不免便为之一愣,显然是搞不懂这些木筏究竟是怎么回事,可也不曾去细想,紧着便下了道命令,旋即便见马休所部两千余骑匆匆便往下游去了,不多久,下
游处便传来了一阵阵兴奋的欢呼声
“贼军来了,贼军追来了”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天已过了午,可伐木造筏的进度却并不甚乐观,不是三军将士不用命,实在是手中的工具不给力连夜奔逃之下,众马家军将士手中除了长枪之外,基本就只有一把腰刀,只有极个别的斥候骑兵携带着利斧,伐起木来,自不免便有些个费时费力,忙乎了如此之久,也不过就只扎好了两百架不到的木筏而已,距离全军所需的八百架之数,差距当真不是一般的大,而更令马家军将士们
崩溃的是追兵赫然已到了!
“德山、三弟,尔二人率部接着伐木造筏,亲卫军跟我来,挡住贼军!”马超原本正在小憩,陡然一听告急的呼喝声大起,立马便醒了过来,霍然而起之余,目光第一时间便望向了烟尘起处,待得判断出追击而来的敌骑不过就四千左右而已,紧绷着的心弦立马便是微微一松,
毫不犹豫地便连下了数道将令。
“冲过去,活捉马超小儿!”
率部追来的正是张郃所部,这一见到马超所部正自陆续从林子中策马冲出,张郃的眼神立马便锐利了起来,一摆手中的精钢长枪,咆哮如雷般地便挥军直冲了过去。
“儿郎们,背水一战的时候到了,跟我来,杀啊!”马超手下的亲卫军原本有着五千之数,可经昨夜的连场大乱战下来,拢共也就只剩下两千出头之数,兵力仅及张郃的一半而已,纵使如此,马超也自无丝毫的畏惧之色,一声疾呼之下,纵马便冲向了张郃
。
“杀!”
尽管明知自己的武力应是比马超要稍逊上一筹,然则面对着狂飙而来的马超,张郃却并未有丝毫的退缩,纵马抢上前去,拼尽全力地便攻出了一枪。
“蟊贼敢尔!”
见得张郃抢先出手,马超登时便怒了,一声咆哮之下,双臂猛然便是一松,手中的虎头湛金枪便已若奔雷般暴击了出去。
“呼、呼、呼”
这一见马超出枪来迎,张郃的嘴角便立马便绽露出了一丝狞笑,手腕一个小幅振动,原本笔直刺出的枪势陡然便是一颤,瞬息间便幻化出了七道虚实相间的枪影,有若狂风暴雨般便向马超罩了过去。
“哈!”
饶是张郃这等变招突兀至极,可马超却是丝毫不乱,但听其猛然一个开声吐气之下,双臂也自同时一振,手中的虎头湛金枪当即便震荡出了无数的枪影,赫然是半招的“天崩地裂”。
“铛、铛铛”双方的变招都快到了极点,自是毫无花俏地便撞在了一起,当即便暴出了一阵有若是爆豆般的撞击声,火花四溅中,二将的身子几乎同时被震得向后一仰,各自座下的战马也都吃力不住地长嘶了起来,冲
力尽消之下,竟是同时人立而起了,足可见在力量上,双方几乎处在了同一档次上,就算有所差距,也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轰”就在马超与张郃都忙着稳住各自座下战马之际,两道相向对冲的铁流终于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刹那间,人吼马嘶声便即暴响成了一片,双方皆有百余名骑兵惨嚎着跌落了马下,从场面上来看,兵力较少的
马家军一方在对冲之际,竟然不落丝毫的下风。血战一开始便是白热化之程度,一方是背水一战,另一方则是务要尽了全功,双方自是谁都不肯稍有退让,彼此间同归于尽之场景处处可见,两刻钟的大战下来,居然是兵力占优的幽州铁骑落到了下风处
不是幽州铁骑不勇悍,实在是马家军个个都在玩命,相形之下,有着退路可走的幽州骑兵们在搏命时,难免会有所迟疑,如此一来,不单不能保命,反倒会被敌所乘,结果自然不甚美妙。
“儁乂勿慌,某来助你!”不止是幽州骑军将士们有些抵挡不住马家军的玩命反扑,数十个回合的苦战下来,武力稍逊一筹的张郃也已被马超压在了下风,守多攻少之下,也已是有些抵挡不住了的,就在这等微妙之时刻,却听马蹄
声隆隆暴响间,迭摩达已率一千五百余骑赶到了战场,这一见张郃被马超打得狼狈不堪,迭摩达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耽搁,一声大吼之下,率部便冲进了乱军之中,如飞般地向马超杀将过去。
“手下败将,安敢张狂,一起来罢,看某取尔等之狗头!”见得迭摩达率部冲杀而来,饶是马超胆略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