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仪逃得实在太快了些,饶是赵云奋力在乱军中杀出了一条血路,可惜到底还是被阳仪逃得没了踪影,这一路冲杀到了城守府处,见无法再找到阳仪之踪迹,赵云虽是不甘,却也并未强求,分兵占领了城
守府之后,便即率主力转向了北门。北门处,高览正自督军狂攻城头,战事正酣间,赵云率部突然从城中杀至,只一个冲锋,便打垮了屯在城门后方的辽东军千余预备队,顺势打开了城门,与高览所部里应外合之下,很快便彻底解决了北门
之敌,至此,险渎城的沦陷已然成了定局。
“张将军,贼军出城了!”自被赵云击败后,阳仪根本不敢再在城中多呆,惶急无比地率千余残军一溜烟地便冲到了东门处,汇合了东门处的千余守军,打开城门,不管不顾地便向辽河渡口处冲了去,行动倒是果决得很,只可惜幽
州军早有提防,这不,阳仪方才刚率部冲出了城门,一名在北城与东城转角处负责监视城门处动静的幽州游哨便已是高声呼喊了起来。
“跟我来,杀光贼子!”张郃此番并未领受率部攻城,而是奉命率五千精锐骑兵游曳在外,随时准备剿杀从东城突围而出的辽东残军,先前在各部狂攻城头之际,他只能百无聊赖地闲散着,早就已等得颇为不耐了的,而今一听辽
东残军终于从东门逃了出来,精神立马便是一振,但见其一把抄起搁在得胜钩上的精钢长枪,一声大吼之下,率部便从北面狂冲而出,有若怒龙卷地般向正在快速出城的阳仪所部冲了过去。
“不要恋战,冲出去!”
见得张郃率部冲来,阳仪顿时便大吃了一惊,根本不敢上前迎战,高呼了一声之后,也不管手下将士是否跟上,拨马便往斜刺里逃了开去。
“黑耶明,尔率部在此剿杀残敌,亲卫队,跟我来!”尽管并不清楚阳仪的真实身份,可一见此獠甲胄鲜亮,明显就是辽东军中的重要人物,张郃又岂肯让这么条大鱼从手中溜走了去,毫不犹豫地便将指挥权丢给了副将黑耶明,自己则率两百亲卫骑兵调转马
首,飞速地向逃跑中的阳仪追了过去。这一见张郃率部追击而来,阳仪顿时便被吓得个亡魂大冒,根本不敢回身迎战,只顾着拼命催马向辽河渡口处狂逃而去,试图抢条渡船,也好逃去辽东,这等想法无疑很美,可惜的是现实却是无比之残酷
早在昨夜,公孙明便已派了张武率三千步军连夜攻下了渡口处的小军寨,待得阳仪率数百残军赶到了离险渎城五里开外的渡口处之际,入眼便见军寨上飘扬的赫然已是幽州军的铁血战旗。
“贼子,老夫跟你拼了!”
眼瞅着渡口已丢,阳仪自知已是无路可逃,心顿时便已沉到了谷底,却又不甘心就这么束手就擒,只见其牙关一咬,大吼一声,拧转马首,率手下残军便向衔尾直追而来的张郃杀了过去。
“老狗,受死!”
见得阳仪鼓勇来战,张郃登时便怒了,双眼圆睁地便大吼了一声,手中的精钢长枪一颤之下,瞬息间便幻化出了无数的枪花,虚实相间地便向阳仪罩了过去,枪势狂猛得有若暴风骤雨一般。
“哇呀呀”早在数日前,阳仪便在城头上目睹了张郃阵斩蹋顿之勇武,自知在武力上恐难是张郃之对手,奈何眼下身处险境,除了舍命一搏之外,他已是无路可走了的,面对着张郃那等狂暴无俦的枪势,阳仪根本不
去设法招架,而是狂吼着劈出了狂霸的一刀,试图以这等搏命的打法吓退张郃。
“铛、铛铛呼”阳仪倒是想拼命,可惜张郃却没给他这么个机会,只见张郃手腕略微一翻,滚滚枪花便已连绵不断地撞上了阳仪的刀势,电光火石间,便已不知命中了刀头多少枪,巨大的力道迸发之下,当即便震得阳仪
的刀势散乱不堪,不仅如此,枪花幻起幻灭间,很快便越过了阳仪刀势之阻截,急速地将阳仪的上半身全都罩了进去。
“哎呀!”
这一见情形不对,阳仪登时便急了,赶忙怪叫了一声,耍了招铁板桥,与此同时,脚下拼命一踢马腹,便打算往斜刺里逃将开去。
“看打!”阳仪的反应倒是很快,身手也算是敏捷无比,可惜张郃的变招更快,只听张郃一声大吼之下,双腕猛然一翻,原本就是急速颤抖着的枪柄陡然便是一个下沉,长枪的前端竟有若鞭子般抽击而下,速若闪电
般直取阳仪的胸膛。
“铛!”阳仪根本没料到张郃的变招竟是如此之快捷,待得惊觉不对之际,已然来不及闪躲了,慌乱间也只能是勉强将刀柄往胸前一横,总算是险而又险地挡在了长枪的抽击之路线上,奈何仓促间根本用不上力,双臂却根本无力架开抽击的狂猛之力,结果么,自然不会太好刀柄连同枪柄一道重重地撞在了阳仪的胸口上,当即便令阳仪有若遭重锤砸中一般,疼得脸色煞白不已,喉头只一甜,一大口鲜血便已从
口鼻处狂喷了出来,手足一阵酸软之下,竟是无力再夹紧马腹,整个人翻滚着便向地上栽倒了去。
“不降者,皆杀无赦!”此际,原本跟着阳仪身后的辽东残军尚有着四百余骑之多,论兵力,其实比张郃所部要多出了一倍余,若是平日里,哪怕战斗力稍弱,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可眼下大败之余,众辽东骑兵们本就都已是惊弓之鸟,再一看阳仪连一个回合都没能坚持下来,便已被张郃打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