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在此时,有若草芥般不值钱,杀红了眼的双方根本无人去顾及城头守军的虎视眈眈,只管彼此厮杀个不休,随着战事的推移,双方的伤亡都逐渐大了起来,在这等情形下,兵力明显处于劣势的乌恒骑
军终于支撑不住了,也不知是谁先带的头,呼啦啦地便溃散了开去,而杀得兴起的幽州军将士居然不管不顾地便分成小队四下追剿个不休,唯有场心处的张郃与蹋顿依旧在狂猛地互殴着。
“怎么回事?”
城下大战未休,城门楼旁的梯道处突然冒出了一名大将,领着数百名亲卫便冲上了城头,满脸不耐之色地便断喝了一声,此人正是公孙度帐下第一人阳仪。
“禀将军,先前城下有人自称是乌恒大单于蹋顿,要求进城,属下唯恐有诈,不敢放行,其后不久,幽州兵马赶到,如今正在城下剿杀蹋顿所部。”
这一见自家主将已至,辽东军西城守将万涛自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赶忙抢上了前去,紧着禀报了一句道。
“嗯?”这一听是蹋顿被幽州军追杀而来,阳仪不由地便是一愣,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蹿到了城碟处,探头往外一看,入眼便见乌恒溃兵们正自疯狂地四下逃窜不已,而蹋顿居然光着上身正在与一名幽州军大将激
战个不休,阳仪的脸色立马便有些个阴晴不定了起来。
“将军,蹋顿恐已败亡在即,您看”
见得阳仪迟迟不发一言,万涛显然便有些个沉不住气了,这便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谨慎地试探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混蛋,贼军若另有伏兵,我军出城岂不有失,哼,传令下去:各部严防死守,没有本将之令,任何人不得开城出击!”蹋顿固然是盟友,可眼下无兵无将的蹋顿不过只是条丧家犬而已,在阳仪看来,为了救此獠而让险渎城处于危险境地无疑不值得很,哪怕周边一望无碍,根本没见有幽州军的后续兵马,可只要有那么一丝
危险的存在,阳仪都不打算去冒。
“诺!”
听得阳仪这般下令,万涛自是不敢有甚异议,恭谨地应了一声,便即乖巧地退到一旁去了。
“狗贼,老子跟你拼了!”身为乌恒族第一勇士,蹋顿的武艺原本并不比张郃差到哪去,平手而战的话,还真不好说谁胜谁负的,可眼下么,随着部众的纷纷败逃而走,蹋顿越打便越是心慌,本指望着城中的辽东守军能出城搭救,可这都已大战了两刻来钟了,也没见城门有打开的迹象,蹋顿可就不免急红了眼,哪敢再跟张郃死战下去,只听其狂吼了一嗓子,拼命地连出了数枪,暂时逼退了张郃,顺势一拧马首,狂乱地便向城前冲
了去。
“老贼休走,留下头来!”
张郃拨马兜转了个半圈,见得蹋顿要逃,自是不肯罢手,一点马腹,咆哮如雷般地便追了上去。
“蹋顿在此,快开城门,快开城门啊!”听得身后马蹄声急,蹋顿哪敢回头张望,拼命地向城下冲,口中更是惶急无已地狂嚷个不休,奈何城头守军早已得了阳仪的严令,根本就不曾理睬蹋顿的呼救,更别说开城救援了的,一见及此,蹋顿气恼
得眼珠子都泛了红,可也没辙,只能是紧着策马绕城而逃,试图到别的城门去碰个运气。
“嗖!”
蹋顿的想法无疑很美,可惜现实却是无比之残酷,就在他刚拧转马首之际,只听一声弦响中,一支雕羽箭已是急若星火般地从其背后射来,毫不容情地便从其背心处射入,又从其前胸处穿出。
“啊”剧痛袭来之下,蹋顿忍不住便惨嚎了起来,丢下了手中拎着的精钢长枪,伸手便下意识地要去拔箭,然则手都还没伸到位呢,眼前陡然便是一黑,整个人便已一头栽落了马下,却一时未死,气喘得有若拉
风箱一边。
“噗嗤!”那一箭自然是张郃所射,这一见得蹋顿已倒在了地上,张郃顿时大乐,哈哈大笑着纵马便冲了过去,于收弓之余,顺势便抽出了腰间的佩刀,只一挥,便已将蹋顿的首级砍断,再用刀尖一挑,蹋顿的首级
便已飞了起来,只见张郃纵马追将上去,用空着的左手一抄,便已将兀自在滴血不已的首级提溜了起来。
“嘶”
望着张郃那狂魔般的身影,藏在城碟后头偷窥的阳仪忍不住便倒吸了口凉气,愈发不敢带兵出战了,赶忙向后一缩,竟是胆怯无比地躲进了城门楼前。
“全军集结,绕城一周之后,收兵回营!”几番恶战下来,此际早已是日头西沉了的,本就不适合再战,再说了,张郃所部尽管还有着近五千的兵力,却全都是骑兵,就算想攻城,也没那等能力,然则张郃却并不打算就此作罢,一声令下之后,耀
武扬威地率部绕着险渎城逛荡了一圈,而后方才大摇大摆地向羊山撤了回去。
“来人,快去通报主公,就说蹋顿已败亡,幽州军随时可能向我险渎城发起强攻,提请主公尽快发兵来援。”尽管被张郃的狂态气得个眼冒金星,奈何阳仪实在没勇气率部出城迎战,也就只能是无奈地目送着幽州骑军就此扬长而去了,直到已然望不到幽州军之身影后,阳仪这才醒过了神来,气急败坏地便嚷嚷了
一嗓子,自有一名传令兵轰然应诺而动,不久后,险渎城东门轰然洞开间,一骑惶急不已地从城中蹿出,急若星火般地便往辽河渡口处狂冲了去
“什么?蹋顿死了,这,这”襄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