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生性狂悖,行为乖张,大违人伦纲常,已是无可救药,我苏家耕读传世,岂可容之,自当妥善处置了去,对其肆意胡为所造成之损失,我苏家责无旁贷,一切皆听凭将军处置,绝无异议。”这一听公孙明明显有要追究到底之意,苏宁额头上的冷汗登时便狂淌了下来,没旁的,面前这个同龄人实在是太凶残了些,传世数百年的王家一夜间就被灭了门,前车之鉴不远,苏宁哪敢当众得罪了公孙
明,尽管心中发苦不已,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表了态。
“如此说来,你苏家是不打算再留寇兰姑娘了的,某没会错意罢?”
公孙明向来便有急智,如此这般地几番应答下来,心下里已是有了稳妥的解决之道,然则他却并未急着施展出来,而是不咸不淡地便追问了一句道。
“是。”
留?就寇兰闯下的这等大祸,苏宁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了去,又怎可能再留其一条贱命,于苏宁而论,别说区区一寇兰了,便是牺牲他自己,只要能换来公孙明的谅解,那都算是赚到了的。
“嗯,某知道了,凌锋,即刻去账房搬四十贯钱到此,快去。”
公孙明并未在意苏宁的脸色有多难看,不置可否地吭哧了一声之后,一侧头,向紧跟在身旁的凌锋便下了道命令。
“诺!”
尽管搞不懂公孙明此举何意,然则凌锋却无丝毫的迟疑,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转身便领着几名亲卫匆匆行进了府门,不多会,便即抬着一箩筐的五铢钱从府门内又转了出来。
“据某所知,市面上之大婢一人值二十贯,可是如此?”
公孙明没去细看那一箩筐的五铢钱,而是面无表情地冲着苏宁便发问了一句道。
“是,只是,只是”身为世家子弟,苏宁自不是傻子,这一看公孙明着人抬来了如此多的钱,又怎会不知公孙明这是要为寇兰赎身了的,只不过他根本搞不懂公孙明此举到底是何用意,心一慌,原本尚算伶俐的口舌登时便有
些转不动了。
“是便好,你苏家既是不打算留寇姑娘了,那某便出双倍价钱买下来好了,苏公子可有异议么,嗯?”
不等苏宁支吾出个所以然来,公孙明便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又追问了一句道。
“不敢,不敢,只是兹事体大,在下、在下”
苏宁实在是怕了公孙明翻云覆雨的手段,尽管已是竭力想要稳住心神,可到了底儿表现出来的依旧是语无伦次的慌乱。
“那好,此事就这么定了,凌锋,派几名弟兄帮着苏公子将钱送回其府上,顺便将卖身契带回。”
公孙明对苏家谈不上厌恶,可也没太多的好感,先前之所以跟其扯了那么许多,不过是要借机开动脑筋罢了,而今主意既定,自是懒得再跟其多言罗唣了,头一侧,便已再度冲着凌锋下了道命令。
“诺!苏公子,请罢。”
尽管同样是满腹疑惑,然则凌锋在执行命令时,却是从来不会打半点的折扣,躬身应诺之余,便已是毫不客气地往苏宁面前一站,就此赶人了。
“唉!”似乎是预感到自己将事情给办砸了,苏宁心下里自不免满满皆是懊丧,有心要再出言解释一番,奈何凌锋已若半截铁塔般挡在了面前,苏宁也自不敢再多迁延,只能是无奈地摇头叹了口气,拖着脚便往人
群外行了去。“诸位父老乡亲都请了,某有一问,人是如何来到这个世上的?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么?显然不是,只消是人,都是父母所生,自古以来,男儿养家,女子持家,乃天理也,可有谁想过母亲十月怀胎之苦否?若无那十月之艰辛,又如何来的我等之存在,诸位且都扪心自问一下,可曾对母亲之伟大感恩否?每一位女子,现在或是将来,都应是孩子的母亲,我等又有何理由轻视了去?先前寇兰姑娘控诉某重男轻女,行事有欠公允,某承认,此确是某之失也,然,所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还请诸位父老乡亲给某一段时日,容某好生斟酌一二,月内必有新政策出台,或可稍稍弥补一下某之所失,诸位父老乡亲若
是信得过某,且就请先散了去可好?某在此拜托了。”
心中虽已是有了个大致的解决方案,可显然不能在这等场合下信口开河,公孙明所能做的也就只是发挥一下演技,深情地表演上一番罢了。
“将军仁爱广布,我等信得过。”
“将军信人也,我等皆拜服,都散了,赶紧散了。”
“将军言重了,您的为人,我等岂有不信之理。”
自打崛起以来,公孙明言必行、行必果,在世家中或许是个煞星之形象,可在普通百姓心目中,公孙明便是救苦救难之菩萨,他既是这般说了,众百姓们自不会有甚异议,乱哄哄的一通喧闹之后,数千百
姓就这么飞速地散了个精光。
“寇兰姑娘,你如今已是自由之身了,可有去处否?”
将数千百姓都打发走了之后,公孙明这才回身看了看兀自倔强地跪在地上的寇兰,语调平和地发问了一句道。
“”寇兰在苏家其实生活得不算差,尽管是婢女的身份,可自幼时起,便一直是苏家族长最小的孙女之伴当,陪着一起识字,生性聪慧过人,学识甚至远超苏家小姐,此番之所以跑来状告公孙明,只是想为那些可怜的婢女们争一线之自由机会,完全没考虑过自身将来会如何,更不曾想过一旦得了自由后该往何处去,而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