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军侯。”见得狂攻不休的曹军终于退了兵,路涛紧绷着的神经也自不免便是一松,没旁的,尽管己方的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所承受的心理压力却断然不要知道这毕竟是杀戮战场,斩杀的是活生生的人,
而不是一群小鸡,杀得多了,只要是还是人,就没有不为之心悸的,好在一切总算是熬过去了。
“属下在!”丁浩,渤海乐城人,原本是渤海军一名屯长,后因在夜袭淳于琼之际率部破开敌营前栅栏有功,得以晋升为军侯,目下在路涛麾下效力,先前一战中,其所部并未轮到出战之机会,一直呆在中军处待命,
此际听得路涛点了名,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耽搁,紧着便从旁闪了出来,高声应了诺。
“带你的人下到坡底,将所有敌军尸体全都丢下河去。”
路涛看了眼丁浩,又看了看正在向后退去的曹军部队,面无表情地便下了道将令。
“诺!”一听是这么道命令,丁浩的面色不由地便是一苦,待要推辞,可一见路涛已然皱起了眉头,显然不打算多言解释缘由,丁浩也自没得奈何,只能是无奈地应了一声,率部便匆匆奔下了坡道,将满地的尸体
运到了河边,丢进了滔滔的河水之中,对此,曹军上下虽都瞧得个分明,却也不曾派兵前来阻止,毕竟此际中秋刚过不久,天气尚热,尸体不处理的话,瘟疫必起,对双方来说,显然都不是件好事。
“将军快看!”
淄水过了小峰口之后,一路都是急流,幽州军丢下河去的尸体顺流而下,速度自是不慢,两刻钟多一些而已,大批的尸体便已飘到了曹军断后部队的埋伏地一带,自有一名眼尖的士兵紧着便咋呼了一声。
“嘶”
听得响动不对,曹军断后大将张武赶忙循声望了过去,这一见满河面浮尸皆是曹军士兵,忍不住便倒吸了口凉气,脸色也自不免便是一派的煞白之色。
“主公快看,浮尸顺流而来了!”
曹军埋伏地点的下游三里处便是鲁山山口,公孙明亲自率一万步军就在山口外休整着,浮尸顺流而下之际,自有一名眼尖的亲卫高呼了一嗓子。
“好,传令下去,全军进谷!”浮尸便是信号,公孙明都已率部在此足足等了大半天的时间了,而今一见信号已现,他自是不会有甚犹豫,一声令下之后,大批的幽州军步兵将士很快便列好了队形,推着四架重型抛石机迤逦地行进了谷
口。
“将军快看,贼军杀来了!”
张武正自脸色阴晴不定地望着浮尸不断飘下的江面,冷不丁却听其身旁的一名亲卫又咋呼了一嗓子,当即便惊得张武忍不住便打了个哆嗦。
“快,全军备战!”张武猛然扭头看了眼谷口方向,果然见大批的幽州军步兵正自汹涌而来,瞳孔不由地便是一缩,自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紧着便下了道将令,旋即便见五千曹军将士齐齐伏低了身体,藏身在了坡顶的草木乃
至大石后方,箭上弦,刀出鞘,做好了伏击幽州军之准备。
“全军止步,投石机上前列阵!”张武的准备显然是注定要落空了的,这不,随着公孙明一声令下,迤逦而来的幽州大军就在曹军的伏击点前一百五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停了下来,飞快地摆出了个防御阵型,另有百余名士兵张罗着将三架重
型投石机挪到了大阵的前方,依次摆了开来。“山坡上的人听着,尔等妄图伏击我军,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尔等之算计,早在我家主公掌握之中,今,夏侯惇所部已被我军所困,死伤无算,早无战力,已是待宰之羔羊,尔等若不早降,也必是这般下
场。”
就在幽州军将士忙着调整投石机战位之际,自有一名大嗓门的士兵昂然直行到了离曹军伏击地八十步左右的距离上,冲着坡顶便是一通子狂吼,当即便令众曹军将士们情不自禁地起了阵骚乱。
“稳住了,谁敢乱动,皆杀无赦!”张武倒是很想呵斥幽州军那名士兵是在造谣,奈何先前有着大批的浮尸顺流而下,这等话语,他自是说不出口来,无奈之下,也只能是端出了将军的架子,声线冷厉地断喝了一嗓子,总算是弹压住了手下
兵丁们的骚动。
“尔等以为躲在坡顶处,我军便难奈何尔等么,愚蠢,等着看罢!”
喊话的幽州士兵静静地等了片刻,直到身后的重型投石机部队的指挥官挥动了手中的小红旗之后,这才又冲着坡顶处高呼了一声。
“嘭、嘭、嘭!”没等曹军将士们搞明白那名喊话的幽州士兵要他们看些甚,就听三声巨响中,三架重型投石机几乎同时开火了,刹那间,三枚重达近百斤的石弹急速地腾空而起,呼啸着便向坡顶处砸了过去,当即便有数
名躲避不及的士兵被生生砸成了肉泥,可怜曹军士兵们哪曾见过如此大威力的投石机,当即便全都纷乱了起来,就连张武这个主将也被吓得腿脚直打哆嗦。“尔等听好了,似这等重型投石机,我军足有近百架之多,欲灭尔等不过弹指间事而已,然,我家主公有好生之德,不忍多造杀戮,特许尔等思忖一夜,明日一早若是再不肯降,那就休怪我军大举攻山了,
言尽于此,何去何从,唯尔等自择!”一轮抛射之后,幽州军并未再发动攻击,随着那名喊话士兵丢下了番最后通牒,列阵以待的幽州大军便即缓缓后撤,但并未就此撤出谷口,而是在离曹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