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哈哈……”
高览这等决绝的顶撞之言一出,公孙明不单不曾动怒,反倒是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就宛若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
“尔欲辱我乎?”
被公孙明这么一笑,高览茫然不知所以,先是讶异,而后一股子羞恼便即打心底里狂涌了上来,也自不顾自身阶下囚的身份,面如锅底般地便怒叱了一嗓子。
“某一时失态,高将军勿怪,然,话又说回来了,非是某辱了高将军,实是您自辱啊。”
公孙明并未计较高览这等勃然作色的恶劣态度,一摆手,示意拔刀出鞘的众亲卫们自行退下,口中却是不徐不速地给出了个解释。
“哼,高某之忠心可鉴日月,何来自辱之说,尔这厮休要妄言离间,要杀便杀,要高某降你,断无可能!”
前日一战中,高览之所以不战而降,并非是打算归顺公孙明,而是想着留有用之身以待将来罢了,没旁的,概因在他看来,公孙明虽是狡计胜了一回,却绝不会是英明神武的袁绍之对手,此时归顺了公孙明,绝对是自寻死路,他当然不肯干。
“高将军的忠心,某素来不疑,某可惜的只是高将军效忠错了人。”
高览乃是河北有数的名将,一身武艺之高,也就只比赵云稍逊一线而已,绝对属当世猛将之一,似这等将才,都已送到了嘴边,公孙明又岂肯轻易错过,杀是肯定不会杀的,概因他早就挖好了坑,根本就不担心高览能跳出自家的手掌心。
“放肆,袁家四世三公,威望卓著,袁公更是德高望重,但凡我河北人氏,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尔这等黄口小儿,也敢妄言是非,当真可笑至极!”
一听公孙明这等说法,高览顿时勃然大怒地暴了粗口,双目圆睁地大骂了公孙明一通,当即又惹来了帐前亲卫们的拔刀相向。
“哦?哈哈……”
饶是高览言语难听至极,可公孙明不单不怒,反倒是再次仰天大笑了起来。
“混蛋,士可杀不可辱,尔这狗贼,一而再再而三,实辱我太甚!”
被公孙明这么再三拨弄之下,高览的情绪明显失控了,大怒不已地便要跟公孙明玩命了。
“慢着,高将军以为某是在辱尔么?嘿,那可就大错特错了,袁家四世三公不假,可袁本初称德高望重,却未免太过可笑了些。”
就在高览作势欲扑之际,公孙明的笑声已是陡然一收,手一压,声线冷厉地便驳斥了高览一番。
“我家主公……”
高览素来忠心,这一听公孙明如此贬低自家主公,顿时又怒了,张口便欲宣扬袁绍的英明神武之所在。
“你家主公枉为名门之后,却是野心狂悖之徒,名为汉臣,实为汉贼,君不见中平六年,于何进、何大将军入宫之时,你家主公先是不曾力劝其险,后又伙同曹阿瞒纵兵入宫大肆烧杀,毁我大汉五百年之江山,更有甚者,于虎牢关会盟之际,窃据盟主之位,却不思为国尽忠,竟将手中精兵强将藏于后方,美其名曰催军,实则是在保存实力,不止颜良、文丑未至,就连你高览也不曾到虎牢关前效力,此等虚伪之人,又何谈忠义,再,帝驾东出函谷之际,曾去信你家主公,邀为勤王之师,可你家主公倒好,竟不奉召,忍看陛下落入曹阿瞒手中,背汉自立之心,路人皆知,似此等大奸大恶之人,尔还有甚脸面为其辩白,某深为将军不耻!”
没等高览将话说完,公孙明便已截口痛斥了袁绍一番,一番长篇大论下来,当场便令高览傻愣在了当场。
“某、某……”
公孙明所言句句是实,还真就说穿了袁绍虚伪的真面目,可怜高览本就不善言辞,值此时分,竟是瞠目结舌地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一张黑脸愣是被憋得个通红发紫。
“将军乃大好儿郎,为贼效力也就罢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此本就可笑得很,更遑论袁贼何尝重用过将军,某若是没记错,将军如今不过只是裨将军之位罢,连偏将军都不曾混上,一身本事足可列河北前三,却只能给淳于琼这等酒囊饭袋之辈打下手,何其可悲哉,某不得不为将军不值啊。”
混官场的人,最为关键的能力有二,一是观颜察色,二便是要有雄辩之口才,这两条,公孙明都不缺,用来忽悠高览这等武将,显然是轻松得不能再轻松了的。
“嗯……”
高览是彻底被公孙明给绕得晕了头,哪怕被公孙明训得跟孙子一般,却愣是没脸还嘴,可要他就这么投效一穷二白的公孙明么,那也断不是高览之所愿,此时此刻,除了无奈地叹息上一声之外,高览竟是不知该说啥才是了的。
“先前某曾问将军一个问题,为何要独留将军在此,呵,说穿了也简单,某实怜将军之大才,不忍见将军陪袁家一道沉沦,故而留将军于此,实不相瞒,将军独留此处,那淳于琼等人回去后,定会将战败之责全都推到将军的身上,以袁绍那厮的刻薄寡恩,将军纵使回得去,怕也难逃袁绍老儿之清算,将军还是莫要自误的好。”
公孙明并未理会高览的呆愣,自顾自地便将一开始的问题之答案道了出来。
“公孙瓒已死,尔等不过余孽罢了,纵使侥幸胜了一回,也自难有将来可言,某岂能陪尔等一道送死!”
被公孙明忽悠了这么一通下来,高览尽自已对袁绍颇为失望,也已是起了另投明主之心思,然则这个明主却断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