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上元节,突然生出这样的事来,皇帝顾自回宫,耶律心跟着众皇子一同离去,钰王殿下的心思全在昏迷的信使身上,几乎所有的人都将沉丹太子一行忘记,倒是锦王耶律修始终伴在他的身边。
这会儿看着御驾走远,耶律修这才向殷觉告罪道:“突然发生此事,当真是扫兴的很,太子莫怪!”
今夜不止看到苍辽皇室父子、兄弟之间的一些明争暗斗,还听到苍辽国库的实情,这会儿,又涉及到苍辽的军情,殷觉巴不得立刻离的远远的,听他说的客气,连忙道:“自然是大事要紧,锦王殿下客气,天色不早,锦王殿下请便,殷觉自行回驿馆便是!”
耶律修摇头道:“本王掌管礼部,兵部的事不便插手,还是送太子殿下回去罢!”命随从将马车唤来,护送沉丹一行回返驿馆。
经此一事,不止苍辽众皇子人心惶惶,各自暗暗猜测,不回自己王府,却大多跟进宫去。殷觉、殷洛等人,更怕是西疆有什么变故,令两国和议不成,一路之上,也是说不出的担忧。
驿馆前下车,殷觉斟酌一下用词,向耶律修试探道:“锦王殿下,若是……若是西疆有事,或者本太子可以周旋,万望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
“好说!好说!”耶律修点头,跟着又再摇头道,“太子在我国中,纵然西疆有事,想来也与沉丹国无关,请太子不必多虑!”伴着他向驿馆内而来。
殷觉点头道:“锦王殿下言之有理!”见他并不急着进宫,心中诧异,可是此事又不好多问,只得请入驿馆奉茶。
耶律修只将茶轻抿几口,抬头看一眼殷洛,含笑道:“时辰不早,公主不必应这虚礼,自行歇息便是!”
这是有话要和殷觉说?难怪他不急着进宫!
殷洛见殷觉点头,起身辞过一礼,顾自离去。
殷觉等她身影消失,这才问道:“锦王殿下可是有什么指教?”
耶律修点头,斟酌一下用词,才慢慢道:“太子来朝,已有数月,如今过完年节,两国便要议和,太子心中,可有公主和亲的人选?”
殷觉心里,想的皆是今日发生的事情,万料不到他会说到殷洛的亲事上,微微一愕,反问道:“不知锦王殿下以为,谁更妥当?”
耶律修倾倾身子,离他近些,低声道:“太子以为,本王如何?”
“锦王殿下……”殷觉讶异,向他注视片刻,点头道,“锦王殿下是当朝皇子,身份尊贵,自然是极佳的人选,只是……此事还要问过殷洛!”
耶律修扬眉道:“怎么此事要公主亲自挑选?”
殷觉叹道:“此次两国交恶,殷洛奉旨和亲,日后亲故远离,我自然是盼她能嫁一可心之人!”
耶律修含笑道:“这个容易!不瞒太子,这几个月来,本王与公主朝夕相见,已对她倾心,既然此事太子要问过公主,便容两日,等本王亲自向公主相求就是!”
今天是上元节啊,苍辽人喜欢在上元节求亲?
殷觉微诧,只得点头道:“若是殷洛也心仪殿下,本太子自然一力成全,只是……”
这几个月,虽然得这位锦王殿下照应周全,可是对他的品行也略知一二,如果殷洛不肯,他又何必强求?
只是后半截话没有出口,耶律修已接口道:“如此多谢太子殿下!另还有一事,本王想请太子殿下明示!”
“什么?”殷觉反问。
耶律修微一沉吟,这才问道:“这几个月来,各府纷传,说太子殿下对定远侯府的卞大小姐倾心?”
还用各府纷传?他从不曾遮掩过啊!
殷觉坦然点头:“卞大小姐重情重义,本太子颇为敬重!”
耶律修定定向他注视,慢慢道:“若能得殷洛公主下嫁,本王必当尽心竭力,助太子迎卞大小姐为妃,可好?”
这是要以卞大小姐相诱,还是以此相胁?
殷觉心中顿生反感,脸上神情却不曾稍动,只是点头道:“锦王殿下美意,本太子心领,只是卞大小姐那里,本太子自会说个明白!”
此话,自然是拒绝了他的交换条件,可是听在耶律修耳中,自然是承认他对卞红欣有情,欣然起身,拱手道:“但愿我二人都能如愿,抱得佳人归!”辞过一礼,向外而来。
殷觉起身,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的黑暗中,喃喃道:“殷洛,你虽非我同母的妹妹,可是本宫也不愿你嫁此人为妃。只是……”
只是,入上京已有数月,殷洛的心意越发难明,倒是钰王耶律辰、怡郡王耶律元迅等人态度分明,就是断然不会接受和亲。
耶律修抛开品行不说,单论他的身份,他身后的势力,还有他自身这副容貌,实在也算是上上之选。难道,这几个月与他朝夕相见,殷洛当真已对他动情?若不然,今日他为何将这话说到自己面前?
心中沉吟,极力回思殷洛在耶律修面前的一举一动,却想不出什么,摇摇头,长叹一声,也只得罢了。
如果此事殷洛不愿意,他自然代她回绝,可是……若她应了,为了沉丹、苍辽两国的和议,此事他又如何拒绝?
那边耶律修出了殷觉所住的院子,向驿馆大门而来,刚刚转入前院,就见殷洛自另一边慢慢走来,瞧那方向,似是去探望过申屠嘉木。
耶律修脚步一停,折身向她迎去,含笑唤道:“殷洛公主!”
殷洛正低着头想心事,冷不防吓一跳,连忙退后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