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吃饭的时候,公冶权也在,程幼素自然就避开,自己在小厅里吃。
柴南石知道公冶权来拜会了,面上似乎有些欣慰,只是出去接待他的时候,又是面色淡然,没太多表情。
公冶权却显得有些激动,首先就单腿跪见,敬重拱手道:“属下参见十一爷!”
柴南石让他起来,望着他道:“一别数年,公冶家的公子果真长大不少。”
公冶权微微黝黑的俊容上,显得有些不自然,做惯了裨将军的他难得的不好意思。
柴南石从前带兵打仗时,京中公冶家的两位公子都跟在他手下历练,嫡出大公子公冶超是个眼高手低的,纸上谈兵一套套非常流利,可惜人却惰怠无比,嫌在行伍里太过吃苦,干脆每日应付了事,后来更是借口自己身上有伤病而离军回京任了富贵闲职去。
二公子公冶权那时才十四五岁的年纪,十分向往在沙场上驰骋天下,勤加训练从不放松,对于二十出头就当上了战西将军的十一皇子十分信任崇敬。
当许多世家子弟都在犹豫,不知该不该与这个半途“捡”回来的皇子将军相交好时,公冶权不顾同门的劝阻,一有时间就跑去跟着柴南石手底下的将士练武。
其实他崇敬这个年纪轻轻的战西将军还有一点,正是十一皇子不受欢迎的身份。
征战沙场不知要吃多少苦头,宫中那样多皇子没一个愿意主动出去争军功,十一爷年纪少时就被几个老臣劝入了军中历练,浸沉战场近十年,大小战役一步步爬上来,终于立功无数,可圣上却仍不喜他,觉得十一皇子是可有可无的。
公冶权虽也是嫡夫人所生,可在自己家里所有人都把希望放在嫡长子大哥身上,公冶超为人窝囊又懒散,整日泡在酒里寻花问柳,将来怎配担当公冶家大梁?
公冶权从懂事起便打定心思要在沙场上亲自立军功,打出一片天地来,十一皇子便成了他最好的楷模。
就算后来柴南石离开了,他也从未有一日忘却过。
公冶权此行来秋州城的目的一是找回代鹤,亲自护送她回京城,二便是想拜会一下数年未见的十一爷。
赵普与十一爷走得密切,说不定现下他们正有什么打算,还有前些时秋州城里那场地动,他在良州可也是听说了。
柴南石却显得有些客气,只将公冶权当后生兄弟来看待,让下人好吃好喝地招待他,问他什么时候回京过年。
公冶权试探问:“十一爷,您今年也还不打算回去过年了?您与赵大人……”
柴南石淡道:“在京里也是亲朋至交难聚,再者,我携妻儿如今也不便,省去麻烦,在秋州陪孤家寡人的赵大人凑合过个年也挺好。”
公冶权脸色略微局促,觉得自己多此一问了,又听十一爷对自己道:“代鹤随军是怎么回事?她个小姑娘家,后来怎又一人跑来找到我们了?你们伤了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