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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兴一直犹豫,依着厉家的势力,绑架新娘子的事情想必他们已经查得八九不离十了,只是这厉老爷子一向是个爱憎分明的人,若知道是秦家动了他们的孙媳妇,只怕早就请他去府上一叙了,至于为何还迟迟不动,秦兴一时也摸不准。

许是年纪大了,顾及的人事也越来越多,秦兴不再生豁出一切的心,那些风云涤荡的年月早已不返。

曾几何时,他为了往上爬做下不少伤天害理的事,现如今想来每每夜里都要噩梦一场,他爱的女人离开了他,他亲生的女儿不愿认他,就连儿子也早年夭折,这些年虽身边女人众多,却始终无一能孕下他的骨肉,想来,这也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可人到了他这个年纪,还念及的,还愿意付出的,始终是那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

想到这,秦兴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后从管家手里接起了电话。

“妍舒。”

女儿的名字端庄温婉,听上去既通情达理还透着股子豁达洒脱的意味,秦兴多希望女儿真能像名字的寓意那般。

“爸,我......”

秦妍舒迫不及待的想要说出的所思所想,但秦兴却打断了她,朗声劝告:“妍舒,这世上好男儿多的是,你何必追着一个厉成不放手呢?你听我一句劝,厉家的水太深,你不适合去那,就算厉成现在有了v·i 集团又如何?厉老爷子一旦撒手西去,上面肯定会对厉家动手,到时候,厉家上上下下人自保都难。”

秦妍舒从来都不知道这些事情,她以为凭着厉家这些年的权势,应该极少有人还能撼动厉家的位置,没曾想秦兴今天却告诉了她这些。

“上面要对厉家动手?为什么?”

秦妍舒问道。

这些事秦兴本该外露半分,但为了女儿能放弃厉成,秦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厉家这些年在军政商上面的发展可谓是迅猛,关系网更是盘根错节,这握着实权的地方厉家已占了四成,你说说,上头不动他动谁?我还听说,厉家人已经将手伸到了下一任选举上,这不是玩火自焚么?”

“你是说厉成会有危险?”

秦兴话音刚落,秦妍舒便急切的脱口而出,她没想过那么多,唯一的在乎的,也只有厉成而已,就算厉家将来真糟了难,她也决不会丢下厉成不管。

听闻秦妍舒的话,秦兴再次叹了口气,他这傻闺女哟,看来这心是真栽在厉成那小子身上拔都拔不回来了,说什么也不会听了。

秦兴不再说话,秦妍舒趁机追问:“那厉老爷子知道上面要动厉家吗?他有没有想办法化解这事?”

半晌,知道自己做的过了,秦妍舒话锋一转,语气从先前的担忧陡然间转为狠戾。

“爸,这事我可以不问,但你必须得帮我另一件事。”

秦兴想也不想,皱起眉头:“又是为了厉成?这回想让爸爸做什么?”

秦妍舒不否认,她看着报刊上宋千玦惹人厌的笑脸,拿过一旁的水果刀一遍又一遍划在了宋千玦的脸上,一边泄愤一边冲电话里的秦兴说道:“厉成根本就不爱那个女人,他只是为了厉家老太爷的命令而已,我要宋千玦消失,我要让她永远留在德国回不来!”

厉成携宋千玦奔赴德国的消息是秦妍舒刚刚才知道的,她看见在机场里,宋千玦巴巴地跟在厉成身后,厉成虽很努力的想要装出两人恩爱的模样,可他的眼神却不对,那不是对爱人的眼神,这种眼神只有她才见过,所以,这也更加坚定了秦妍舒内心的想法。

厉成一点都不爱宋千玦。

厉成一定还在等她。

飞机上。

宋千玦本以为漫漫长途一定会是她和厉成培养感情的好时机,可很快宋千玦便发现自己想多了。

厉成及他手下的团队整个过程中除了吃喝拉撒压根就没有半点歇息的机会,十几个人一直在不断的商讨应对方案,看上去既专业又敬业,让宋千玦就算想从中捞出时间腻在厉成身边,厉成却聚精会神地分析着一推资料和数据都没空瞅她一眼,更何况,就算有时间只怕厉成也不会搭理她。

一行人到柏林的时候已经第二天中午,下榻的酒店派了专车过来接他们,车上,从临走前就未曾阖眼的厉成终是累了,他眼下泛着一圈淡淡地乌青,头微微仰着靠在身后的枕上,一双好看的手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随后静悄悄地睡了过去。

望着不断倒退的街景,宋千玦兴奋地趴在车窗上眼睛一眨不眨,这里的街道宽大而干净,古树林立,两旁的建筑物充满了欧洲古典主义的韵味,将优美雅致与雄伟严谨结合的天衣无缝,历史悠久的城市无处不透露着深重又令人着迷的艺术风采。

宋千玦是第一次来柏林,难免会为了眼前的美景迷了眼,她兴奋的侧过身去想要同厉成分享自己的喜悦,谁知一回头才发现厉成不知何时睡着了。

司机的技术不错,厉成睡得相当安稳,宋千玦这下也不敢出声了,她只小心翼翼的靠在座椅上然后肆无忌惮的开始打量这个男人。

睡着后的厉成面容难得松懈下来,却依然风神俊美的令人晃目,五官也跟着柔和了不少,那双总是让人倍感凌厉和压迫的眼在此时呈现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叫人不忍打破这副画卷。

轿车安静地驶过桥面,宋千玦一动不动的侧盯着离自己肩膀越来越近的厉成。

片刻后。

右肩上终于轻轻落下一片重量。

厉成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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