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镜里,照映出一张女鬼的凄美面容。
西门花盯着化妆镜里的“女鬼”,问:“苏药,你为什么不想红?”
苏药答:“当搞笑艺人,对我来说只是一份工作,为了生活费。”
西门花又问:“既然不想红,干嘛要做这种工作?钱不多,还累死人!”
苏药笑了笑。
镜中的“女鬼”,红唇微扬,也美艳而诡异地笑了笑。
苏药在古城tv的一档综艺节目里做搞笑艺人。主要工作就是配合各种各样的情景设置,扮演不同的“角色”。今天,他扮演“女鬼”。
化妆毕,西门花一扔刷子,羡慕地眼冒红心,“苏药,你太美了!男扮女装,扮只鬼都这么妖艳,真是天妒人怨——”
苏药没等西门花说完,从桌上挑出一支大红色的口红,西门花要把口红抢回来。
“花花,我们节目的口号是什么?”苏药攥紧口红。
“笑死人不偿命。”西门花掰苏药的手指。
“这期节目的笑点是什么?”苏药用手指揉出一大团血红色的口红,在西门花的嚎叫中,把口红涂满了下巴和眼角——
美艳的女鬼,顿时血淋淋的,变惊悚了。
西门花快哭了,双目失神地说:“嘉宾看到女鬼,吓得出糗,逗观众笑。”
这时,化妆室外传来脚步声,苏药压低声音:“有人来了,我们试一下效果。”
一听要作弄人,西门花顿时恢复神采,驾轻就熟地躲到更衣帘后,配合场景发出了嘤嘤嘤地哭泣声。
门被推开,一位个子不高、体态圆润,留着西瓜头的小伙子走进来,一看到坐在化妆镜前的“女鬼”,转身就往外跑——
他身后紧跟着个衣着光鲜、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他这么转身,就和年轻男人撞了个满怀,但他还是顽强地挣扎着要逃跑,话都说不利落,“老老大,这里不干净,快快快跑……”
年轻男人没好气地骂,“我靠,南歪歪,一大早就吃我豆腐,想男人想疯了你!”说着,把怀里的“西瓜头”拎起来,往化妆室里一扔,他迈着长腿走进来,看到坐在化妆镜前拿着眉笔正在对镜画眉的“红衣女鬼”——
空气里传来石化的声音。
更衣帘后传来幽怨地哭泣着。
正巧一阵冷风吹过,化妆室的门从外头碰上了。
年轻男人一个激灵惊醒,猛地转身想逃,他不停地用手推着门,但像是被诅咒了一样,门怎么都推不开——
屁话,门是朝化妆室里头开的,这时候,应该拉门,而不是推门——
拼命推,当然打不开了!
但我们的影帝纪瀛已经吓傻了:“鬼啊,有鬼,我要回家,妈,妈妈呀,我要回家……”
名为南歪歪的“西瓜头”本来也吓得不轻,这时看见自家老大怂包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噗”地就笑出来。
纪瀛听到这笑声,身上一个哆嗦,更加用力拍着门,开始声嘶力竭地喊着“救命”,仿佛正在上演一出惊悚的密室大逃杀。
苏药看着面无人色的纪瀛,真的是,无语地笑了出来。
南歪歪这时看见了更衣帘后笑个不停的西门花,以及笑起来的“女鬼”。明白了什么,他赶紧去扶抱头蹲在地上的纪瀛,“老大,别哭了,这不是真鬼——”
纪瀛反射式地拍打着南歪歪,“滚开滚开滚开……”
南歪歪抱头大叫,“老大别打头,我的发型,发型不能乱……”
化妆室隔音效果不好,这动静早在整栋电视台大楼里传遍了,导演火急火燎带着安保拎着棍棒闯进化妆室,本来是要“营救影帝”的,但看到化妆室内的场面,有点懵。
苏药立刻从化妆镜前站起来,挺恭敬地站在一边,“导演好。”
西门花抹去眼里笑出来的泪,蹭到苏药身边,乖巧地说,“导演好。”
导演看到苏药的脸,吓得叫了声“我的老天爷”,但顾不上多搭理,赶紧询问纪瀛,“纪哥,你这是怎么了?”
纪瀛又在地上蹲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味儿来。
他吓得发白的脸一下子全黑,腾地站起——蹲的有点久,腿麻,他腿软地走到沙发前坐下,深吸了口气,才气运丹田,咆哮出声:“你他妈这是有病吧,什么狗屎节目,让老子来这儿活见鬼!”
导演年近四十,被一个不到三十岁的演员指着鼻子骂,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的,但对方是圈内第一混世魔王纪瀛的话,一切皆有可能。
“纪哥真对不起,咱们节目其实不是这么夸张的,咱们是搞笑节目,不是惊悚节目。”导演低声下气地道歉,生怕纪瀛拍拍屁股走人。他这节目五年了,一直不温不火,他这次真的是把老脸豁出去不要了,才请到纪瀛来上节目,能不能翻身就看这期,万万不能搞砸。
导演一面朝纪瀛赔笑,一面骂苏药和西门花,“你们这是干嘛?要吓死人吗?妆太过了!”
苏药和西门花同时低头认错,“是,太过了。”
但想起纪瀛那糗样,两人默契地交换了眼色,又有点想笑,但,憋住。
纪瀛看着苏药和西门花的表情,咬牙切齿地叫出来:“你们想死是吗?!”
导演急忙挥手把苏药和西门花赶出去。
苏药穿着超长的红裙子,裙摆拖着地面看不到脚,走起来脚步又轻,就像是在飘。纪瀛看着一阵不爽,在苏药经过面前时,不动声色地把长腿伸出去。苏药脚下一绊,整个人向前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