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当日,下午。
幸村家的人都相继出门,爷爷去和老友泡茶下棋,叔伯们也都去拜访朋友,于是,整个偌大都幸村家除了佣人就只剩下了幸村精市和琉珎。
“精市不和叔叔阿姨一起去可以吗?”琉珎坐在客厅沙发上,轻声询问端来水果的禾苗。
她不是幸村家的人这种事她不去倒也说得过去,幸村精市一个幸村家的大少爷,虽然没人敢诟病他,但不去总归是不好的。
禾苗倒着水,语气自然的说:“少爷往年元旦这天都是不去的,可能是不喜欢应酬吧。”
琉珎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随意翻看手里的杂志。
幸村精市刚刚结束了一通朋友来的拜年电话,握着手机款款走了过来,站在琉珎跟前,“我有文件要看,我们上楼吧。”
琉珎也正打算上楼换下这身繁琐的和服,穿了两天和服,让她束得慌。
点点头,“我也正想把和服换下来,穿着一点都不方便。”
幸村精市闻声轻笑,“你就懒吧。”
“你羡慕?”琉珎非但没有生气还略有点俏皮的看着幸村精市,眼神里写着,我就是懒怎么样吧?
琉珎没有辩解,她确实是挺懒的,尤其是怀孕了之后就有了惰性,拖鞋就在床尾也要幸村精市拿过来穿到她脚上,倒杯水也不自己动手,家里有个勤快的人就行了。想到这里,琉珎猛的一惊,她竟然……潜意识的已经把幸村精市归为她的家人。
“羡慕到不至于,嗯…懒点无妨,懒人有福。”幸村精市喉咙溢出轻笑,眼中满是笑意,觉得她在众多外人面前露出这副模样格外难得。
而他,此刻这副模样其实更加难得。身为幸村家的公子,所以成熟的很早,此刻如此没有城府干净得没有杂质的笑,直道是更加难得了。
懒人有福,可不是吗?她懒,那他就只能伺候她了。
身边一干女佣闻言,略微低下头无声轻笑。
禾苗端上了刚刚切好的水果,又叫了另外一个女佣把刚刚倒上的水端上楼,声音带着笑意开口,“那我等会帮小姐换。”
换下了和服,琉珎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抱枕,抱枕上放一本书,漫不经心的翻看着。
原本就不太专心的看书,耳边又不时传来男人的声音,一口流利标准的德语,声音清冽好听,所以此刻琉珎的注意力便都转移到他一张一合的嘴唇上。
这一幕,就是他们的日常了。而她,听过很多次幸村精市和海外的人谈生意,却是第一次走了神。
随着她的视线过去,男人也换下繁琐了和服,套头高领宽松毛衣,黑色裤子,修长的腿随意交叠,一身矜贵。说话的语调始终温温淡淡的,透着骨子里的淡漠疏离,他在他们面前,和在她面前是完全不一样的。
等到这通电话挂断,琉珎对上了幸村精市似笑非笑的眼眸才回过神来,不自然的移开的视线,随口找了个话题,“元旦了还这么忙啊?”
“外国人不过元旦。”幸村精市也没挑破她,顺着她的问题回答。
琉珎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又继续看怀里的书,出声询问,“你往年元旦都是怎么安排的?”
幸村精市看了她一眼,眸子里的情绪很淡,但夹着几分也是极淡的笑意,“无聊了?”然后继续翻看文件。
就在这时,幸村精市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喂,清黛。”
琉珎顺着幸村精市的声音看过去,然后又低头看书。
电话那头的锦织清黛正在厨房煲汤,“你什么时候过来呢?我就差一个汤没好了。”
锦织清黛的话,自然是一字不落的传到琉珎的耳朵里。她说话的语气自然而然,就像这件事已经是习惯了,琉珎无声一笑,原来他的元旦是有安排的,又恍然想到,禾苗说的,幸村精市往年元旦都不去拜访朋友,这么看来,是去拜访锦织小姐了。
琉珎突自一笑,她此刻好像成为了多余的那一个。
“就去。”幸村精市挂掉电话,看着琉珎开口,“晚餐就去清黛那里吃,你把外套穿着我们出门。”
闻声,琉珎并没有动作,也没有看他,“你去吧,我累了。”语气倒是淡了几分,拒绝的意味很明显。
幸村精市在她身边坐下,“晚上家里没人,你要自己吃饭?”
“我和禾苗她们一起吃饭挺好的,你要去就自己去吧。”淡然的语气已经带了寒意,琉珎眼里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让她去和恐吓自己幕后主使吃饭?
“再说,锦织清黛邀请的是你,我去不就是逆了她的意吗?你也不想大过年的我让她们难堪不是吗?”琉珎又缓缓道。
幸村精市眸色沉沉的看着她,抓过自己和她的外套,低着声音开口,“不是只邀请我真田也会去,所以可以走了吗?”
琉珎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咸不淡的出声,“我去了不是打扰了你们其乐融融吗?”真田弦一郎一向不喜欢她,她更不该去了。
幸村精市拧了拧眉心,一遇到锦织清黛的事情,她说话就字字带刺,他没有继续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她。
琉珎见他拧眉心的动作,用力把书合上,她又没不让他去,他生气什么?
再次说出口的声音也全然没了适才的温淡,“我说了不想去就是不想去,你非要我去是想这顿饭吃得不安生吗?!”
“吃完饭马上就回来,你想怎么不安生?”
幸村精市立刻把她从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