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人迟迟未归,娄加博心里的怀疑进一步加深,他阴沉的目光盯向男子,“刚不是说马上回,现在,人呢?”
“联系……还联系不上。”
“怎么回事?”一直静静在旁观望的阿方索终于开了口,“那女人有问题?”
“我怀疑她在刻意躲避大人和小少主”,娄加博低着头,“我马上让人去查。”说罢便吩咐下去,“查监控,将人立刻给我找出来。”
“是。”
难道谋过面?阿方索眸里闪过一丝光,低头看了西恩一眼后便将手牵起来,“小恩,我们亲自去看看?”
“好。”
……
“你行不行啊,赶紧。”
“这么点力气早上没吃饱?”
“快点,人要来了。”
听着耳里不要命响起的催促,安瑟手一哆嗦,差点将剑尖割到自己腿上,“你个坑货给我闭嘴。”
十厘米,二十,三十,四十……随着一秒一秒的推进,横竖四方渐渐显现平滑深入的痕迹。
“别割了,撞,快。”
话一落,安瑟也不顾动静大小了,整个身体以肩膀为重心就拼命地向外撞去,嘭嘭的低沉闷响沿着三角处往外扩散。
“大人,监控就是到这里就没有了”,一男子站在宽敞的廊道上低头汇报着,然而,没听到任何回应,感觉风吹过的凉意,前面已没了人影。
阿方索抱上西恩跳下一旋转梯,再转过拐角,视线内是前面空无一人的三角处,那空敞的洞口及少量散落在地的晶亮碎块。
一步踏上前,他目光凝了凝,透过不规则破裂洞口看向高空之下的茫茫下方。
到底是谁?
落下地的西恩跟着上前,接着拿起了地上一块粘上血迹的碎块凑近看,“爸爸……”他正叫着忽地脸色一白。
“怎么了?”阿方索蓦地转身蹲下看他。
味道……这味道……西恩声音颤颤,“她,爸爸……抓住她……”
阿方索脸色一沉,给恰恰跟着赶到的娄加博扔下一句“送小恩回去”后,便直接顺着破裂的外口跳了下去。
到目前为止,只有一种人能令自己的孩子露出那样的表情。
在二十多年的生命里,这绝对是维罗妮自觉做过的最疯狂刺激的事情,就这样身无寸铁无所牵挂地一把纵身跳下。
寒厉的呼啸声充斥耳边,一两秒后,她才找回拥有自己的感觉,眼看着下方地界一点一点清晰地显露出它的原貌。
那些渐愈拉近的赤色土地,稀疏的建筑,幽暗的绿林,蜿蜒的河流……
特别是那长长的蜿蜒河流渐渐在她眼里放大,直至变成惟一。最后有意识的刹那,只看到瑟瑟原本拉紧她的手改牵为抱,落在下方率先冲进水里,然后……
没有了。
什么感觉也没有。
三分钟后。
阿方索落到地面,视线转了一圈,最后落在顺流而下的流水上。
这是血星大陆上流域最大支流最多的河流,银月河。
……
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就算下方是深流,受到的冲击力也是足以致死的,还以为有什么额外惊喜……大坑货果然是大坑货。
这是安瑟最后一刻晃过的意识。
直到她缓缓地睁开一双眼睛。
没死。
疼。
疼得想死。
妮妮在。
没醒。
一连五个发现从她脑海里蹦出,然后就转了转眼珠,感受着视线内的环境。也就不到十平的地方,并排放着两张木板垫着垫子,一道熟悉的人影尚闭着眼躺在旁边,中间隔着小小的过道,除此外,就只对面还立着两排小架子,上面零碎地摆着罐子杂物。
房门是紧闭着的,没有窗,很暗,微弱的橘色灯光晃颤颤地动着,鼻子里呼吸着一种干闷的凝滞空气。
像是那种久久封尘的地下室的味道。
安瑟想罢,忍着疼痛一点一点地抬起手臂想搭上耳边,最后还是无力地落下去,在一片绝对寂静中发出轻沉的嘭的声响。
这时,左前侧的木门吱呀一声开启,露出矮小的苍瘦身影。
安瑟刹那凝了凝神。
“醒了?”低低的声调似是饱含巨大的惊讶,人影慢慢的一步一拐地走了过来,最后停在一侧,低着头对上安瑟投去的视线。
是个盘着花白头发容色沧桑的女人,那种看不出年纪的似老非老的感觉。
安瑟喉咙张开了好几下,沙哑的声音才缓缓透出,“这是?”
“老麦他在河边发现你们,便拉了回来”,女人弯着腰看她,“本以为你们会熬不过去,但到底是醒了。”
“谢……谢。”
“没事”,女人似是想笑,但又不习惯似的,最后只是抿了下唇,“你,需不需要什么?哦,水,水要喝吗?”
“……好,谢。”
女人旋即直起身,一步一拐地慢慢走了出去,好半晌才转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个木质圆筒。
安瑟想撑起来,但无处不疼的感觉使她吃疼下一点力气都没有。还是女人将筒子放置一侧,将她扶起一点儿靠着后,再将水递至唇边。
一小股泥味儿的感觉涌至腔道。
安瑟润了润喉,开口,“谢谢……我,这有多久了?”
“三天。”
什么?三天?……安瑟一下怔了,随后心头涌起一股既疑且惊的感觉,不是仅因自己竟然昏迷不醒了这么久,而是,这期间.....血色的人怎么可能没找过来,就那无故逃离的举动,应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