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不要这样......”吸了一会儿氧,病床上的女孩终于有了力气,冲丁长贵摇着头哭喊道:“爸,我求求您、我求求您不要这样,爸爸......”
丁长贵见状,两步扑到了女孩床边,用手擦着女孩脸上的泪,强笑道:“琳琳不哭,没事哈,不哭哈,乖女儿,爸爸没本事,找不到合适的肾源,爸爸没办法啊,爸爸答应过你妈妈要好好照顾你......”说着,丁长贵一下子跪在床边拉着女孩的手嚎啕大哭起来。
“老师......”林冰望了龙卫江一眼。
龙卫江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丁长贵靠近门口位置,再快也不可能全部逃出去,一旦激怒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哭了一会儿,丁长贵扶着病床站起来,帮女孩擦了把泪,正了一下鼻下的氧气管,望了一眼墙上的钟表,语气决然的说道:“你们还有七分钟找医生,七分钟一过,咱们一起上路!”
“林冰,你去通知沈大夫他们。”龙卫江转头对林冰说道,人都是有私心的,关键时候龙卫江想保全的还是自己的弟子。
“师父!”林冰含着泪摇头,她知道这是龙卫江让自己脱身,但是她也放不下待自己犹如女儿般的龙卫江。
龙卫江沉着脸说道:“快去,另外麻醉剂不多了,交待麻醉师再准备一些,快走!”
麻醉剂?林冰一怔,马上明白过来,冲龙卫江重重的点了一下头:“行,我去叫!”揉了一下眼睛,林冰转身便往外跑。
“站住!”林冰刚跑到门口,却被丁长贵大声喝住:“想跑?门都没有,谁他妈也别跑!”
林冰站在门口,回头望着龙卫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丁先生,”龙卫江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她必须得出去通知麻醉师准备相应的麻醉剂,这是为了节省你的时间,她只是一个和你女儿一般大的孩子,你留她在这有什么用,有我在这当人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知道你们耍什么花招,待会来的外科医生肯定是警察扮演的,我告诉你们,你们少打算盘,我要找肾外科的周主任给我做,周主任我认识,你们骗不了我!”丁长贵歇斯底里的叫嚷道。
“丁先生,我也警告你,你这是在耽误你女儿的时间,你自己看着办!”见好说好商量行不通,龙卫江的声音也严厉起来。
丁长贵不吱声,喘着粗气盯着林冰看,片刻,一指手术室门:“走!”
手术室里面的情况警察已经通过监控得知,但问题是,这个时候谁进去都会有危险,而且他指名要肾外科周铭主任进去,警察想代替也代替不了。
“我去!”一旁一个五十多岁的女医生站了起来,“他上次的肾移置就是我做的,逢年过节他都会打个电话给我,我去应该能最大程度消除他的抵触情绪,到时咱们就按老卫的意思,加大麻醉剂,等他全身麻醉的时候就不由他了。”
说话的正是肾外科主任周铭。
“周主任......”
“别说了,我去才是最安全的。”一旁的年轻医生劝阻,却被周铭制止,“就这么定了,抓紧准备吧。”
经过紧急协商,决定周铭的助手由警察装扮,在必要时候,警察可以可以强行制止。
周铭和装扮助手的准备好后,提着麻醉科送来的麻醉剂进了手术室,反正也没打算真做手术,两人直接省略了消毒程序,在外间换上手术服便推门走了进去。
望着两眼通红的丁长贵,周铭摘下口罩,摇头叹道:“长贵啊,你这又是何苦呢?”
“周主任,我对不起您,”丁长贵冲着周铭躹了一躬,语气决然:“咱们都是有孩子的人,我就不多说了,救我孩子,大家都不会有事,至于我,我是自愿的,跟你们没有关系!”
“长贵......”“周主任您别劝了,劝也没有,说实话,我早做好最坏的打算了,”说到这,丁长贵望了一眼病床上的女儿,惨笑道:“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我女儿才二十二岁啊。”
“长贵,我最后一次问你,你真的考虑好了!”
“考虑好了!”丁长贵重重的点了点头,肥胖的身子一矮,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冲着周铭呯呯呯磕了三个头,哽咽道:“周主任,拜托您了。”
先把丁长贵劫犯的身份抛开,一个父亲为了救女儿置自己生死于不顾,即便是见惯了生死的周铭和龙卫江也是不禁动容。
“那行,你把这份责任书签了吧。”做戏就要做真,丁长贵是做过一次手术的人,为了防止他怀疑,周铭拿出一份手术责任书递给了丁长贵。
丁长贵看都没看,直接签了。
“行了,你躺上去吧!”周铭指着手术台面无表情的说道。
“好,周主任,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我不要全麻,我要半麻,”丁长贵喘着粗气说道:“我要保持清醒,这样,我才会知道你们没有做手脚!”
“好!”周铭皱着眉头答应,事情有些麻烦。
见周铭答应,丁长贵顺从的爬上手术台,但眼睛却盯着门口,而引线拉环仍在手里紧紧的攥着,到了现在,他仍保持着最高警惕性。
在周铭的招呼下,手术室的人开始把各种仪器推过来。
“等一下!”丁长贵突然叫了一声,忙活的医护人员一惊,生怕丁长贵发现了什么端倪。
丁长贵从手术台上翻下来,几步来到女儿丁琳琳的病床前,拉着丁琳琳的手,哽咽着说道